场面沉默地更久了。
旅行者和派蒙觉得有点奇怪,见他们似乎认识,旅行者收回了警惕,而派蒙左看右看,难得有情商地没有出声。
莱欧斯利没动,一时之间,他只是那样看着斯黛拉,心里想着一些漫无目的又带着怀念的话。
——她还是那样。
一如既往的声音和神情,一如既往的面容,这十几年的岁月好像没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难以置信,她和莱欧斯利记忆中的斯黛拉居然一模一样,分毫都没改变。
还有……一如既往如此促狭地叫他“小莱欧”。
莱欧斯利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他很想用轻松的语气说上那么一句“斯黛拉女士,好久不见,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但是这些话堵在心上,他才发觉自己根本就说不出口。
莱欧斯利讷讷,只喊了一句:“斯黛拉……”
优雅女性提醒道:“是‘斯黛拉女士’。”
这句话一出,好像打破了某种看不见的禁制,莱欧斯利一瞬间回神,又变成了刚刚那样轻松慵懒的状态,他说:“斯黛拉女士,还有这边两位——”
“我是梅洛彼得堡的典狱长,莱欧斯利。听说你们是那维莱特的朋友,所以这次特意弄了这么大阵仗来欢迎你们,怎么样,还不错吧?”
派蒙舒了一口气:“并不感觉很好,还被吓了一跳呢……”
“是吗?那可真是遗憾。”莱欧斯利说。
“完全看不出来你有多遗憾呢……”派蒙小声吐槽,随即想起了什么,又问,“对了,那个,斯黛拉,你和这位莱欧斯利典狱长认识吗?”
莱欧斯利看了斯黛拉一眼。
“对。”
斯黛拉用夸张的语气故作难过地说道:“真是没想到,当初我上街乞讨养的孩子,如今居然已经变成了梅洛彼得堡的典狱长,可真是男大十八变……”
派蒙:!
旅行者:!
这、这么劲爆的吗?!!完全看不出来啊。
莱欧斯利:“……”
他:“斯黛拉女士,您还是如此喜欢调侃我。”
“什么叫调侃,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虽然的确是事实,但是在这样的语境下说出来,很容易造成误会的吧?”莱欧斯利耸肩。
“……误会?”
莱欧斯利解释说:“我和斯黛拉女士的相遇听起来可不算是什么真诚的开场吧……”
斯黛拉微笑:“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来,旅行者,给你介绍一下,莱欧斯利,我的神位之下第一人。”
旅行者记得斯黛拉当时说给她三千摩拉他们就是第二人来着……
旅行者大惊失色:“合着这样的话术,原来不止骗了我们一个吗?”
莱欧斯利饶有兴致地挑眉:“……哦?”
派蒙:“我和旅行者是神位之下第二人。”
“啊,原来如此。”莱欧斯利恍然大悟,“我说斯黛拉女士,你要是实在没钱又想要不劳而获,完全可以回来找我啊。”
这话说的太理所当然,斯黛拉恍惚了一下。
她突然想起莱欧斯利因为冰霜而发烧的那一次,在他恢复之后,年纪尚幼的莱欧斯利认认真真地拉着她走在夕阳下,然后给出了稚嫩的承诺:
【我可以赚钱养你,等你老死了没人处理尸体,我也可以为你送终。】
斯黛拉难得凝滞。
……这总不会是真的吧?
可是后来她差点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