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俞醉梅不见了,三皇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姑母,我送顾銛一个丫头,又送你一个戏子,你说侄儿是不是好人?”
公主还想说,俞醉梅卖身契是在自己手里,可是人不知所踪啊!
“都说人善被人欺,我这左一个人右一个人送出去,端茶倒水都得我自己来了,你还要来问我人在哪里?姑母的逃奴去了哪里我上哪儿知道?”尹铎说着把茶杯重重地放到桌上,冷冷地看向成安公主,收起了笑意看起来颇有几分开隆帝发怒的征兆。“我倒是知道我看上姑母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姑母却要用一个三品官来吓唬我。”
“你……殿下尚未婚配。”成安公主心里紧张,话都从嘴里说出去了才发觉不妥。
“啊?呵呵呵呵……”尹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姑母,我只是要个人伺候我,跟婚配与否有何干系?难不成未婚的皇子连个伺候的宫女都不能有吗?再说了,她不是母后的人么,伺候我委屈了她么?”尹铎止住了笑,两眼只盯着成安公主:“成安姑母!你为了个戏子三番五次来见我,究竟……意,欲,何,为?”尹铎一步一字,慢慢逼近。
成安公主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接不上话。
尹铎起身,拂袖把桌上的茶杯一下子打到成安公主脚旁,冷哼了一声就走了。
好一阵之后,成安公主忽然泄了气一般瘫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出了一身冷汗。
当晚,清月辞别了成安公主,一步一回头,双目泪长流。
进了府衙,三皇子住的院子门口跪了一排宫女正在掌嘴,直打得齿落血流,端的吓人。清月心惊胆战两脚发虚。华迅出来看了一眼,说了声:“散了吧”。把清月带到三皇子面前。
尹铎今日生了好大的气,刚罚了人,此时正在抄经书。听到有人来,抬头一看,看着清月皱了皱眉:“你哭什么?好生晦气。”
清月回话说,“辞别旧主情难自抑”。却哭得直抽气,断断续续说不清楚。
尹铎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滚滚滚……”尹铎摆着手一叠声说了几十个滚。“成安姑母怎么□□出你这样的废物?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别在我跟前!”
清月如蒙大赦,抬头看向尹铎,更是哭得止不住了。原以为这一步走出去就是跳进火坑,哪知道还有这般峰回路转?这是让她去做粗活,不能伺候在三皇子近前的意思么?这样也好。
三皇子看了华讯一眼,仰头看向屋顶。府衙没有精美的平棋,细细看能看到房梁。尹铎声音很轻,几乎呢喃:“让她滚吧。”
清月给三皇子磕了头,又向华迅磕了个头。
华迅看向三皇子,斟酌着说:“从哪儿来打哪儿去吧!伺候殿下多大的福分啊,可惜你命里没这份荣光。赶紧滚!”
清月直到出了府衙,才觉得自己是虎口脱险,终于活过来了!
“殿下。”华迅给尹铎面前的蜡烛剪了烛芯,小声说:“殿下不是觉得清月还算入眼么?”
“走眼了。”尹铎迷上眼睛,搓热了双手揉了揉眼。“那日见她还算个能说话的人,如今一见除了哭什么都不会做,没意思。”
华迅微微笑着说:“殿下不愿见女人哭。”说完忽然想到李妃娘娘那悲天悯人常常垂泪的样子,心里一沉,自知说错话,赶忙想法子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