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嘉渺的嘴唇带着潮乎乎的软,轻轻贴上了藏矜白。
夜晚静谧美好,他又成功撩快了心跳。
*
昨晚那个吻的确让鹿嘉渺睡了个不错的觉,但那种紧张感还在,他吃早餐时还在默默背着台词,咬一口面包脸上神情都要跟着演一演。
最近剧太受关注了,鹿嘉渺只敢让藏矜白送他到路边,然后自己走去影城。
幸好到了现场,定好妆后,找到了角色的感觉,终于没那么紧张了。
鹿嘉渺进入场景,看着城墙下泱泱的人潮。
忽然在导演身后看到了一个正俯身看着镜头的熟悉身影——先生不是回去了吗?
他心头一紧,镜头那边还在调试,藏矜白好像发现了什么,直起身朝他看过来,隔着城墙遥遥对上他的目光。
城墙上的小皇帝穿着当初登基那套朝服,藏矜白朝他微微舒眉,鹿嘉渺方才骤起的紧张莫名瞬间安分了下来。
他知道泱泱人潮里有藏矜白,忽然一点儿都不紧张了。
导演喊了开始——
萧胤礼坐在城墙之上,冕帽放在手边。
他的衣冠潦草,镜头里的面容却还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萧胤礼看了会儿远处的山河,像是没听到城墙之下敌我两营杂糅不分的声音。
过了许久,夕阳将坠,他才把目光落在城墙下刚歇的战场。
他看着血流成河,旌旗倒戈,目光变得越来越茫然。
镜头慢慢拉成近景。
“朕幼时善弓,喜射鸟雀。”萧胤礼声音略哑,还带着几分少年气,“十四逐鹿,未曾有失。”
“父皇常因此夸我,”他看着脚下破败的山河笑了笑,“我原以为我这一生啊,能如父王所言……不求丰功伟绩,能留半点青名也是好的。”
“哪曾想……”萧胤礼像是在愈沉的暮色中褪去了最后一点强撑的威严,他像个寻常少年一般,指尖把玩着冕帽上的珠帘,小声道,“来世若我生在寻常人家,打鸟猎兽,多自在啊。”
萧胤礼像曾经丢葡萄一样,把冕帽轻轻一推,而后在众人的“陛下——”中坠下了城墙。
黑色衣袍带着猎猎的风,他说,“这皇城啊……再不来了。”
【萧国,启周元年,帝薨,年十七。】
【故国灭·终】
“卡——”安导兴奋地朝那边招了招手,连连夸道,“非常好非常好!”
周围有几个心软点儿的女生已经看哭了,默默抹着眼泪。
鹿嘉渺把那种带着少年稚嫩的易碎感演得太戳了。
一个带着悲剧色彩的小昏君,很难让人不爱啊。
鹿嘉渺从布景下来,好长一段时间没缓过来,藏矜白在他身边等着他卸妆。
周围的小助理一直在夸鹿嘉渺演得让人心疼,鹿嘉渺摸摸心脏,开玩笑道,“也的确挺疼,他好可怜啊。”
真正代入一个人,走过他的一生,才会懂那种悲剧后面更悲惨的东西。
萧胤礼是个昏君,却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他的命运从出生便被捆绑在一片残破的山河上,注定是悲剧。
因为这场戏里和角色共情太深,鹿嘉渺到杀青宴的时候都还有点儿没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