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底含着金汤匙长大,三十多岁依然被父母兄长护着,贺远启比起同龄人,周身多了难掩的莽撞和一眼便能看到底的单纯。
现下,他面部的每一处,都在明晃晃地写着烦躁。
显然,这一场相亲,于他而言实在是无妄之灾。
贺远启的眉毛皱得可以打结。
女人忍了笑。
真是难为这位贺家的小公子了。
“贺总?”她又拿起那副腔调,果然见贺远启听得抖了抖,“帮帮人家嘛。”
“我想,服务员会乐意给你帮助的。”
贺远启意欲伸手示意,胳膊稍抬,动作蓦地一僵。
他的脚腕处,女人用高跟鞋尖抵着他的踝骨向上划,蹭到了他的西裤裤管内。
一股寒意从贺远启的脚底板往上蹿,鸡皮疙瘩一颗颗地往外蹦,他打了个寒战,本能地抬脚去踹。
“啊——”女人面部一扭曲,神情也难看起来。
在她尖叫之前,贺远启眼疾手快地塞了块自己咬剩的牛肉过去。
“李小姐?”贺远启终于开了口。
女人还愣着,显然她的小半人生里还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
贺远启谨慎地观察了女人的神色,犹疑道,“胡……胡小姐?”
女人这下反应过来了,眼睛死命地瞪着他,倒是卸了起初赤。裸。裸的欲。望,转而变了要将他生吞活剥的念求。
她如同找到了合适的借口,利落起身,手腕一抖,贺远启被兜头泼了满面的餐酒。
“贺总,鄙姓王。”女人拎起手包,余怒未消。
“……多谢贺总款待。”
无声对略显狼狈的贺远启道了歉,女人心头一松。
这样,她和贺远启都可以回去交差了。
她在转身时,没来由地又瞥了眼之前看到的那处。
女人的视线滞了滞。
彼时执了餐叉的手,终于连同主人一起现了貌。
褐色的瞳,漾着柔柔的笑意,一点点漫开,带着些松散的喜欢,凝神瞧着女孩。
竟是名女性。
她还以为……
她们在用甜点。
女孩小舌舔着冰淇淋,唇角和鼻尖也沾了点,手的主人不做声看了半天。等女孩眨着眼睫疑惑地望她,她也不提醒,好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伸了手用指腹去抹。
“姐姐。”女孩唤。
下意识朝女孩口腔探的手指顿了顿,克制地收回,换以覆上来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