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夏修音顿了顿,眼角微微上勾,她轻声道,“最初,不是我想这样的。”
“什么?”
“是阿瑜——那个小孩,口口声声说,要做姐姐的恋人。”
“她求着我,缠着我,哭得……这么可怜。”
“她哭得……我心都恨不得捧出来给她。”
夏修音的声音带了点回忆。
夏瑜是个小哭包,伤心了就会安静地掉眼泪,感激了也会掉眼泪。
姐姐不在身边要哭,姐姐没及时哄她也要哭。
她以为她迟早有一天会习惯女孩的眼泪,可十数年来,她竟是越来越看不得。
一颗心握在夏瑜手里,酸酸胀胀,是停是跳,凭女孩定夺。
“……我给她过了那么多生日……”
“外公,您知道吗?每年的生日,她都许愿,要和姐姐在一起。”
夏松德一时竟有些无言。
“是她……来招惹我的。”
“是她……不肯满足。”
夏修音一字一顿。
“小孩子贪心……”夏修音眉梢也沁着温柔,“姐姐都不够,还想着要做恋人。”
“外公……”她抬了头去看夏松德,求助般道,“您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她倒是也想问问,该怎么办才能不被那样的贪心束缚。
该怎么办,才能少眷恋一些。
与她这样契合的女孩,只是呼吸,就足够甜美得令她战栗。
她的手指、她的唇……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在诉说着渴。望。
渴。望与女孩相拥。
渴。望更深的羁绊。
夏松德喉中艰涩,“如果……让你们分开……你们会变回原来的样子吗?”
夏修音的唇角沁了笑。
“外公,我已经没有妈妈了。”
“……也没有爸爸了。”
她侧了侧脸,“现在——”
“您要我连阿瑜……也一起失去吗?”
夏松德不舍得。
他知道夏修音曾经度过一段怎样黑暗无光的日子。
夏臻死后,她拒绝了他的帮助,隔绝几乎所有夏家人的会面,她与方端同住,彼此日日折磨,好一次次提醒她是如何害死了她的母亲和妹妹。
夏修音在没有夏瑜的过去,将自己活成了别墅内会笑的行尸走肉。
他怎么舍得让夏修音重新陷落在那样的孤立无援。
“那、你们以后……”夏松德阖了阖眼,“你有没有想过,夏瑜现在才二十岁。”
“她还这么年轻。”
“或许她还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未来,倘若她想要和别人在一起,你要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