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夏瑜收敛了些。
她重新变得乖软、听话,好像年前的那几场禁|忌的吻随着积雪一起慢慢融掉,杳无踪迹。
夏修音则始终温柔,她的眼神、动作,似乎都与之前无二。
与夏瑜还是孩子时一般。
这让夏瑜的心凉了凉,又口中发涩地庆幸。
至少,姐姐依旧待她亲密。
她要学会满足。
三月初,夏修音回到南城,提前从花店订了一束玫瑰。
她拨弄着沾露的花苞,穿过墓林,找寻着夏臻的墓。
夏臻生前非豪宅不入,死后居所亦非常人所及的奢华。
碑身是上好的花岗岩,中心嵌着烧瓷小像,碑座独占不小面积。
未几,夏修音骤然停住脚,捏着花束,立在墓前几米处。
头发花白的方端醉眼惺忪地坐在碑座旁,看向她,仔细盯了会,蓦然笑道,
“修音,你来啦。”
“爸爸,你也是来拜祭妈妈的吗?”她问。
方端诧异地摇摇头,“你干嘛这么想?”
他又道,“修音,爸爸好久没见你了。”
方端是真的老了,面部尽显颓败,大衣系得歪七扭八。
浓重的酒气从他的口腔漫出来,又或许他身上下都是酒臭。
这样不体面的方端,找不出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
夏修音一时疑心,自己会否辨错了人。
“是有一段日子了。”
锡市与南城,两个小时的高铁,足够将他们的世界隔绝得彻底。
“修音,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呢?”方端认真,“爸爸一直在等你。”
“你只有爸爸了,我们应该一起好好地过。”
夏修音居高临下。
“爸爸,你错了。”
“我错了?我错了!”方端神情几分癫狂,他咬着牙,“我哪错了?怎么连你都敢说我错了!”
他似乎被卷进更久远的记忆里,动荡、提心吊胆。
但他看着夏修音的脸又平静下来。
“你和你妈妈……长得越来越不像了。”他目光慈爱,欣慰道,“夏臻知道,一定会气得把你塞回肚子里再生一遍。”
“生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