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位于客厅一角的空间,书架墙隔出半开放式的榻榻米房。
她们正坐在巨大的落地窗旁,自然光经过开阔通透的玻璃,柔和地笼着她们的脸部,在木条纹的地台留下亲密的、微微晃动的光影。
“小姐——”陈婶接了电话,唤夏修音,“是表小姐。”
夏舒兰?
夏修音下了榻榻米,纸巾擦着指尖沾染的药膏。她拐过书架墙,站到座机旁。
“兰姐姐,是我。”
“阿瑜吗?”
“嗯,恢复得还不错。”夏修音的语气稍显愉悦。
可不知对面又说了什么,夏修音的眉间慢慢攒了不耐,她垂眼,看见瓷瓶里的百合蔫了一瓣。
“妙妙年纪小……闹着玩。”
夏修音配合着笑了笑:“阿瑜毕竟大了一岁,不是小朋友了。”
那边似乎被夏修音这句称得上温和的话刺了一下。
“道歉?”
夏修音敛了眉。
夏舒兰无奈地看着一脸紧张的女儿。
岑澳当时被夏瑜脸上的伤吓惨了,她觉得自己肯定会害死小姨姨,她是凶手。
凶手要坐牢,见不到家人,吃不到好吃的。
所以,岑澳哭着要妈妈带她回家,之后闹了半天,把爸爸从公司叫了回来。
她要见他们最后一面。
拼命狂吃了两周,岑澳心惊胆战地等着警。察叔叔出现,却怎么都没等到。
最后,她闹着求着,要夏舒兰打了这通电话。
“稍等。”
夏修音掩着话筒。
“阿瑜。”她瞥见书架墙后隐隐显出的身影,夏瑜在悄悄看她。
听见夏修音的呼唤,那团身影小松鼠一样缩了回去,像是怕被抓包。
没一会儿,夏瑜心虚地从书架墙的边缘露着一双眼睛,开口道:“姐姐叫我呀。”
“妙妙的电话……”夏修音话音未落,看见夏瑜把身子又探出一点,颇为感兴趣的样子。
她的眼神沉了沉。
“她想亲口同你说道歉,阿瑜,你要听吗?”
夏瑜的视线顺着姐姐纤白的手指,看向话筒。
妙妙就在那个里面。
真神奇。
夏瑜歪了歪脑袋。
她不需要妙妙的道歉,但是妙妙之前被她吓到,她应该亲口告诉妙妙,她已经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