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环音果断拒绝:“不去。你去回话时,就说我感染风寒,卧病卧床,不宜见人。”
丁庆神色尴尬:“还有一事。福安公主也递了请帖,说是请故友和其夫婿一同赴宴。”
姚环音手中研墨速度放缓,她不能不给福安面子。
且不说福安为她贴心筹划许多,单说一别两年,她总不能绝情到过河拆桥。
既如此,她终还是应了约。
不过不是以卫家女儿的身份,而是以公主故友自居。
柳聘风倒是不介意,反而说蹭了姚环音的光,不然这种皇室家宴,除却皇亲国戚,非宠臣不得参与。
姚环音看他故作轻松,心里并不好受。她知道柳聘风并非安于现状,只是为了让她放心。
不过,柳聘风总有一天会成为大胤的股肱之臣,这点她一直深信不疑。
要怀着多大的勇气和信任,才能如他们这般彼此毫不保留的相爱相守,以至他们从未想过,除却白头,竟还有别的方式将他们分开。
所以,当意外发生时,姚环音第一反应不是惊讶或悲伤。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大的空虚和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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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看着对面席位的柳聘风突生意外,在咽下陛下赏下的酒后,面色发青,唇角溢出乌黑血液。
明明前一秒,南宫霖还和陛下夸赞他在梁州的治水功绩,说他有贤臣之才,不该埋没梁州。
下一秒,他高呼一声:“酒中有毒。”
这声音盖住了柳聘风的求救,他遥遥看着高位之上的君君臣臣,甚至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壶酒本应是皇帝喝下的,一时众人惊慌失措,都在为君主的安然无恙而庆幸。
帝王劫后余生,并未方寸大乱,而是立即让人彻查此事。此事等同谋逆,他绝不姑息。
可无人在意,那个倒下的朝臣。
姚环音反应过来,不顾什么风度礼仪,扑到柳聘风身边。
福安喊叫着,让人速请太医。
姚环音看着气息减弱的柳聘风,他瞳孔涣散,显然已经神仙难救了。
她不信,还是觉得这一切发生的太快。
不应该这样的,她还没看到他成为栋梁,还没看到他为海晏河清的盛世添上一笔墨。
柳聘风不该死在此刻啊。
“不是,书中不是这样的。”姚环音茫然无措。
周围人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她仍在自言自语:“你至少可以活到而立之年的。”
柳聘风尚存一丝意识,他原本已经被血染黑的唇微微张开,凭借已经看不清双眼聚出一团模糊光影。
他手腕间的琉璃多宝手串触碰到姚环音脸颊。他想说的话很多,他想说没关系,想说御医肯定能治好他,他还想说别怕。
但是柳聘风没有多余的力气了,他只说了最后两个字:“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