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环音制止了几回,但架不住人心惶惶,甚至有人说她对楼沧月有私情。
到最后,姚环音索性两耳一闭,任由他们背地里怎么说去。
只是,她心里总是担忧着柳聘风的安危,直至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
好在锦城外有人奋力抗洪,梁州内也有调度人手过来帮忙,伤亡并无多少。
雨停水退后,姚环音回家收拾了一番,还是没忍住派人去问问消息。
柳聘风只托人带回四个字——平安,勿念。
她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回去。
又过五日,她在院中翻晾晒的东西,有人敲响了门户。
姚环音以为柳聘风回来了,急忙撂下手中事务过去开门。
然而打开门,看到的不是风尘仆仆的柳聘风,反而是丁庆。
她有些意外,看了他身后并无一人,但还是招呼他先进来说话。
端来热茶给丁庆后,她还是没忍住问:“子适呢?他还有要处理的公务吗,还是有什么需要他善后?”
丁庆被茶水烫到了舌尖,放下杯子,来不及回答她。
对上姚环音殷切的目光,他终究不忍,偏过头直喊烫。
姚环音敏锐察觉到不对,她起身就要往外走:“你不肯告诉我,我自己去找柳聘风。”
丁庆也不掩饰了,起身拦在她面前,道:“你不能去!”
姚环音心急火燎,没控制住嘴,忍不住吼他:“那你别墨迹啊,告诉我怎么了?总不能是柳聘风死了吧!就算是死了,我也得去给他收尸!”
丁庆见她越说声音越大,越说眼角泪意越汹涌,吓得急忙安抚她:“别,别急啊,我的姑奶奶。大人没死呢,他是生了病,怕病气传染给你,没敢回来。”
姚环音这次脸色是真的白了,她这几日就听闻,前去救灾的人里出了疫病,所以一率不准入锦城。
她刚刚看到丁庆时还在庆幸,以为这不过是流言。现在看来,只是丁庆侥幸,未曾身染疫病。
这个时代,医疗条件远不如现代。
风寒尚且可夺人性命,更何况是水患后的疫病。
“大人说了,为了防止疫病传染给锦城内百姓,未经医师诊断、三日观察,所有人一律不得回城。”
姚环音觉得不对劲,她问:“染病之人多吗?”
丁庆回忆一番,道:“并不算多,且大多数是梁州本地人,外头调过来的反倒没人染病。”
姚环音面色一沉,还想再问些什么,就听见慧娘在门外喊她。
她烦躁,看见慧娘后更觉心中难受,但仍旧好脾气问她何事。
慧娘道:“沨仙人的信徒到府衙外闹事,说是沨仙人发怒了,要神子去平息仙人怒气。”
她说着,不禁带了哭腔。平息沨仙人怒火,不就是要逼楼沧月投江吗?
“求求姚娘子,救救公子吧。”
她神色戚戚,几句话间就要给姚环音跪下。
姚环音连忙去扶,道:“你这是何必呢?”
她已经知道慧娘是楼沧月安排过来监视她的。
毕竟,指引姚环音与柳聘风去水神庙看祭神的是她。
能够在夜里悄无声息放念康进来的也是她。
甚至,在念平死后,能够不引人注目,上山藏匿尸体的,也只有身为妇人的慧娘。
至于与楼沧月里应外合给她下药,再到散播谣言,背后无一没有慧娘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