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宝华皱眉道:“夫人,现在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咱们还是去看看梅儿吧!”又对柳荷道:“小荷,让你不要这么客气,你老是不听!我已遣人去请江神医,看看他可有医治之法,夫人,我们上去瞧瞧。”言罢,便同阮夫人匆匆上楼而去,他赶得急了,竟瞧也未瞧杨飞一眼。
柳荷对杨飞道:“待会再让老爷处置你。”说完,飘然跟去。
杨飞见女煞星不在,心想此时不逃,更待何时,瞧瞧自己身上的绳索,俱是牛筋所制,缚得既密且牢,他运足内力,奋力一挣,却是纹丝不动,又试了几次,仍是如此,知道逃走无望,只得作罢。
过得片刻,门口又行进一人,杨飞见得此人,顿时羞愧难当,“啊”的一声,急急垂下头去,不敢以面示人,来人竟是梅云清。
梅云清也未想到会在此处见到杨飞,何况还是这般尴尬情形,怔了一怔,惊讶的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飞心中气苦,咬了咬牙,抬头瞧着心上人,低声道:“我被他们冤枉,方至如此?”
梅云清想起传话奴婢曾言柳荷已擒住采花贼,便猜道:“这么说,小荷抓到的采花淫贼便是你了?”
杨飞点点头,又觉不对,急急道:“真正的采花贼不是我,是一个叫杨云飞的家伙,他们都搞错了。”又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梅云清听完,不置可否道:“事情若真如你所说,你确实是被冤枉的。”
杨飞闻她语气冷淡,不禁黯然道:“云清,连你也不肯相信我。”
梅云清淡然一笑道:“我信不信你又有何干系?从今日起,我与你再无瓜葛。”
杨飞大急道:“云清,你是不是看见我跟我师父……”
“你师父?”梅云清柳眉微蹙,忽又冷冷道:“请不要叫我的名字,免得别人误会!”
“就是那个苏花语。”杨飞索性一口气将这两日他与苏花语所发生之事和盘托出,不过将他在客栈中强吻苏花语之事换成了他骗苏花语的那套说辞,至于刚刚在妓院他把师父给嫖了更是略过不提。
梅云清听得暗暗好笑,心中已然原谅了杨飞,仍板着脸道:“你怎么可以拜苏花语作师父?”
杨飞苦着脸道:“当然我和小燕子的性命就捏在我师……”他叫顺了口,连忙改口道:“哦,苏花语手上,不拜师又能怎么样?”
梅云清哼道:“这次算你过关。”
杨飞大喜,忙道:“天下所有人误会我都不打紧,就怕云清误会了我。”
梅云清忽道:“横竖你也拜了一个师父,不如也拜我作师父吧。”
“绝对不行。”杨飞大惊之下,一口回绝,一个师父已够他受了,再多一个,估计将他大卸八块也不够分的。
梅云清若无其事道:“不拜也行,那我走了。”言罢,作势上楼。
“徒儿拜见师父。”杨飞脸皮倒厚,央求道:“先别走啊,帮我松了绑再说。”
“跟你开玩笑的,你倒真的叫师父了,我可担当不起。”梅云清“噗哧”笑出声来,忽然摒起玉指,在杨飞身上一划,竟若利剑一般,将那些绳索一一剪断。
杨飞紧紧握住梅云清的一双玉手,深情款款道:“早知你着紧我,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谁着紧你了?”梅云清俏脸微红,横了他一眼,道:“好了,不跟你磨蹭了,我还得去瞧瞧表妹。”
杨飞本欲随她上去,转念一想自己还是个嫌疑犯,上去难免有些尴尬,便道:“我在这候着,云清你快去快回。”
梅云清微微颔首,将手抽回,这才上楼。
杨飞如释重负,也不急着逃走,舒舒服服的坐到椅中,自个斟了杯香茶,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过不多时,红儿领着一名郎中模样的老者匆匆行入,显然是那位江神医,她见杨飞眨眼间从阶下囚成了座上宾,不觉一怔,也不好多问,领着那老者上楼而去。
等了半晌,杨飞闲极无聊,心中一动,聚起功力,往楼上听去,看那江神医到底有何法子去解杨云飞所言中者无救的迷情春毒。
那江神医显已诊治完毕,只闻阮夫人颇为急切的声音道:“江神医,我家闺女病情到底如何?”
江神医道:“阮夫人,令媛五脏沸腾,热毒攻心,若不依法疏导,恐有性命之虞。”他不好太过坦白,说阮忆梅要与男子行房,才讲得这般文诌诌的,听得杨飞暗暗好笑,原来这个所谓的神医也是徒有虚名,只怕较败家子也颇有不如。
阮宝华问道:“江神医,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
江神医道:“请恕老朽医术浅薄,无能为力,阮老爷还是另请高明。”顿了一顿,又道:“老朽开个清热解毒的药方,或可拖得一时半刻。”
阮夫人忙道:“红儿,快准备笔墨纸砚!”
那江神医写完药方,又叮嘱道:“阮老爷,此药只能暂解一时热毒,不可根治,若需根治,还须……”
阮宝华唯恐他道出,连忙道:“多谢江神医,小荷,到帐房支三百两,代我送送江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