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紫真立刻策马向城内而去,麻雀紧随其后。
唐紫真一到大门便跳下马,身形急掠进总坛,众人之间她身影闪过,却看不清人。
“雪琦,蝶起在哪里?”唐紫真一进主楼大厅看见雪琦立于厅中,君怡和扶柳坐在一侧,立刻问道。
雪琦目光复杂,犹豫一下,抬手指向大厅的主桌之上。
唐紫真的目光转向主桌之上后,浑身一震,半响才一步步地走到主桌前,手颤抖地探向眼前之物。
那是蝶起的白色披风,如今,早已血迹斑斑,被撕扯成一条一条。
“我有请老猎人看过,这是被野兽利爪撕烂的。”雪琦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在哪里找到的?”唐紫真不信,她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眼前这衣物的确是蝶起的,而一旁,还有一双同样绣着兰花的绣花鞋,这鞋,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双,由不得她不信。
“齐安山的山崖下。”雪琦顿了顿,接着道,“青衣卫在山崖边发现了这绣花鞋,这才一路攀下崖底,在崖底找到这件披风,和大滩的血迹。而这崖底正是野兽出没的地方。”
“再找,无论如何,我要见到人。”唐紫真发现,自己第一次无法说出那些残忍的字眼,无论希望多渺茫,她都无法相信,那个昨夜还在她身下笑的妩媚的男人,今日却已阴阳相隔。
“是。”雪琦应道,她理解老大的心情,交待下去。
唐紫真捧着那件披风和绣花鞋向三楼走去,她那冷硬的表情,让雪琦等人不知要如何劝慰,只能留她一人独处。
君怡转身出去,吩咐人将仍然高悬的红绸和喜字摘下,也默默地回到厅中,整个青衣帮都笼罩在层层乌云密布之中。
*** ***
室内一片昏暗,唐紫真独自窝在沙发上,怀里抱着蝶起那碎裂的披风和那只绣花鞋,无法克制心底的悲戚,泪水不由肆意而下。
她有多久不曾流过泪,她已经不记得了,可是,此刻心中的悲痛似乎也只有泪水方能冲刷。
蝶起,为什么?为什么要走?唐紫真此刻觉得万分的疲惫,她努力的发展青衣帮,只是想在这乱世求一份平安,一份可以让两人厮守的平安。
可如今,这一切似乎失去了原有的意义,那么,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
唐紫真怔怔地坐在这黑暗中,不言不语不动,脑中一片空白,只有泪水无法停歇地默默流淌。
她第一次动心,第一次爱上一个男人,第一次想要为了一个男人而安定,第一次觉得和一个人厮守一生不是不可能的事。
却也是第一次尝到了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第一次知道,失去原来可以这么痛。
第一声鸡鸣声响起,沙发中的唐紫真微微动了动,缓缓摊开一直紧握的左手,一片猩红中,一抹翠绿的蝴蝶静静而卧。
蝶起?为何要走?既然离开,为何还要留下它,孤单一只?
唐紫真知道这蝴蝶耳饰是蝶起最重要的贴身之物,好好的一对儿,为何此刻会劳燕分飞?
耳饰刺破了她的手掌,她却浑然未觉,只是怔怔地凝视着染血的翠绿蝴蝶,好像又看见在阳光下浅笑的蝶起。
唐紫真苦笑了一下,纵然满心悲伤,哀彻无比,可是,她知道,人,还是要活下去;路,还是会走下去;只是,她缺失的心却永远也无法弥补了。
唐紫真将怀中的披风一根根地捋顺,平铺在茶几上,再将绣花鞋放在一旁,有些不稳地起身。
方走下楼梯,就看见坐在楼梯上的扶柳和君怡、倚在墙边的雪琦和麻雀。
“老大。”
“帮主。”
雪琦、君怡、麻雀和扶柳四人站起身,面对一脸苍白的唐紫真;眼中的忧色浓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