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结束了,埃德温终于抓住了机会,俊美的青年走过来,他英俊无匹,就像是一尊完美的雕像。
他走过来,压低了声音:“你最近也要注意安全。”
他这句话不知为何,在艾斯特尔的心里与路西菲尔那句叮嘱重合在了一起,艾斯特尔并没有道谢,她敏锐捕捉到了什么,微微侧过头,少女的面容在黑纱下若隐若现,那种美丽中的神性似乎也明显起来:“你好像知道了什么,埃德温·卡佩。”
她没再称呼他为殿下,直呼其名往往代表着施压,埃德温的脸上没有笑容,他似乎很不解,解释道:“只是因为帝都最近……您也明白,我有些担心。”
谎话。
艾斯特尔没有揭穿她,她只是收回了目光,说了一句“希望如此”后径自离开了。
拉斐尔正在思考。
自从听闻阿诺德·霍克刺杀身亡后,得知枢机主教死亡内情的大团长便极为不安,但拉斐尔、光明神殿的教皇,“圣冠者”却非常平静。
“真的会是她吗?”大团长最开始还将信将疑,“她有这种能力吗?”
教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直到现在,他也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
但冥冥之中的直觉在对他说——是的,就是她,就是她下的手。
这种直觉自从出生便一直伴随他,它时隐时现,但每一次应验时都映照了某种不可知的命运,就像是一扇观察命运的窗户,他的老师曾说这是神明的恩赐,那个时候的拉斐尔谦虚着笑着,仿佛是在诚惶诚恐中毕恭毕敬。
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骂着脏话,说着:“狗屎。”
拉斐尔在思考。
他在思考过去那个女孩,他有一双看不透的眼睛,就在其余神官为她的温顺和聪慧欣喜时,拉斐尔却从她的眼底看见了冷漠与疯狂。
就像是暴风雨前平静的海面,隐藏在其下的是足以掀翻巨船的风浪。
也就是那个时候,拉斐尔对希贝尔产生了兴趣,也因为如此,当她失踪的时候,拉斐尔才如此可惜。
“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被特雷吉耶的人蛊惑了,成为了他们手上的那把刀吗?不,特雷吉耶那个老狐狸根本不会做这种冒进的行为,连续杀掉两位贵族(枢机主教默认为子爵)对她来讲没有一点好处,而且你,希贝尔·安德,也不会甘心成为别人的棋子。你与特雷吉耶,只怕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那这便是出自你个人的意志?我很奇怪,虽然你一直隐藏着你的疯狂,但你也是一个冷静的疯子,就算你想要杀掉这两个人,也没有必要在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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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吗?但根据我的了解,死者与你都没有什么纠纷。
拉斐尔觉得有些头疼。
无论是从逻辑还是感情,他都想不透为什么希贝尔会如此快,如此明显,就像是她身后有一只野兽在追赶着她,她随手杀死了这两个人丢到了身后,等一下!
拉斐尔的脑海里迅速闪过三秒,他想起了一些被誉为禁忌的魔法的内容。
希贝尔,你这是在为进行什么仪式,献上祭品吗?不,不对。
他又在心底抹下这个猜测。如果只是祭品,没有理由说明希贝尔非要大费周章杀了这两个根本没必要杀死的人。
拉斐尔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了,不,还是有的,比如说面对神殿逐渐颓废的无力。这种无力感一直在他生命中,仿佛已经成为了灵魂里没有办法挖去的一部分。
教皇摘下来头上的冠冕,他喃喃自语:“你到现在就会停手吗?希贝尔?不,我觉得你不会的。”
就在这个时候,拉斐尔听到了脚步声,他的耳朵动了动。他转过头——
带着黑色网纱帽的少女走了进来,她明显是刚刚参加过葬礼,她的发丝上还落在一片花瓣,但她自己好像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一样:“拉斐尔,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坚持吗?”
“看样子,您是知道了一些我还没有了解的事情。”
艾斯特尔的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平静似水:“是的,这是他在临死前告诉我的。”
“是吗……”
拉斐尔转过身,他的面容相较于他的年龄来讲实在是过于年轻了:“您觉得,她到底为什么会做这些事情。”
“我不知道。”艾斯特尔这样回答,“也许只有她自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