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日暮明知是鸿门宴还是决定前去。
“陛下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沈日暮不卑不亢对台上坐着的两人行礼。
沈日暮一抬眼,就和叶溪亭的目光在空气中交锋,时隔一月,两人的位置就颠倒重建。
沈逸尘连客气话都不会说,他直接不搭理沈日暮。
还是叶溪亭出声解围:“家宴就不要拘礼了,二王爷还是先落座?如何?”
沈日暮礼貌应下,孙静姝都在一旁替他捏了一把汗。
昏昏欲睡的歌舞尽显安京奢靡,舞女们柔和的身姿冲淡了紧张严肃的气氛。
“王爷的封地皇上可有想好?”叶溪亭俯视台下的沈日暮,状似无意问道。
沈逸尘对着叶溪亭笑了笑:“都听你的。”
昏君做派。
“就在梨乐吧?离安京不远不近,王爷觉得怎么样?”叶溪亭指了指地图上安京右下的位置。
沈日暮瞟了一眼叶溪亭,只是笑笑:“看来皇嫂还是体谅臣弟的,竟未让臣再去苦寒边境。”
叶溪亭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痛苦才是滋养血肉的最好养料,若真要放他离开,那就找一个安逸怠惰的地方,没有朝臣权力,没有尔虞我诈,最重要的是没有兵权。
一曲完毕,舞女抽出匕首奋起朝沈日暮袭去,沈日暮早先被缴了剑,只能与其肉搏。
孙静姝早就逃远了些,她生怕波及自己。
叶溪亭慢条斯理走下来,殿门瞬间紧闭,她一剑横在了惊魂未定的孙静姝脖子上。
紧闭的宫殿只有烛光照明,外界透不出一丝光照。
孙静姝强装镇定:“皇后娘娘想要什么?臣妾自当如实招来。”
“没看出来?我要拿你威胁沈日暮。”
叶溪亭只是开玩笑,孙静姝却当了真。
“臣妾说真的……您把刀架自己脖子上都比架臣妾身上管用啊……”
挣扎之中,沈日暮夺过匕首,反手解决了舞女,他的目光略过孙静姝看向持剑的叶溪亭。
“叶溪亭,我不是你,我不会对无关紧要的人心软,甚至搭上自己的命。”
“——不过我猜,你不会动她。”
沈日暮话锋一转,他看向叶溪亭的目光灼灼,右眼的泪痣又显得有几分多情。
叶溪亭并未收剑,她笑着点了点头:“是,我确实不会杀孙丞相的女儿。”
孙静姝还没松下一口气,就被叶溪亭的逼近的剑吓了一跳。
“……但我会杀沈日暮的妻子,所以孙姑娘,你明白该如何做吧?”
孙静姝愣了愣,瞬间明白了叶溪亭的意思:“皇后娘娘,臣女愿意和沈日暮和离。从此以后,孙府与沈日暮再无瓜葛,孙府就是娘娘的助力。”
“什么和离?要写就写休书,是你孙静姝休了沈日暮……逸尘拿纸笔来,我看着孙姑娘写。”
沈逸尘一个皇帝被叶溪亭使唤还很高兴,他把纸笔甩在孙静姝面前:“快写,朕守着你写。”
叶溪亭单手提着青锋剑,她摘下沉重的凤冠丢在地上,拔下指尖的护甲,漫步走向沈日暮。
沈日暮无奈垂眸,他有些不甘心:“明明是我先发现你的,明明是我们先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