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英姿勃发,目光坚定的儿子,宁安侯神情复杂:“此事还是冒进了。”
京畿军什么情况,没有人比他这个兵部尚书更清楚。
只是大齐太久没有战事,不仅军营从上到下松懈了,连朝中亦是如此。
他不是没有向圣上谏言,圣上也不是没有采纳,却收效甚微还招来武将们的不满。
朝堂上错综复杂,不是一心为国为君为民,就能得到想要的反馈。
“父亲,儿子只做自己该做的。”
连翊认真看着头发斑白,早已不在年轻的父亲:
“若是不尽快重振军威,一朝敌军进犯,只怕来不及了。”
宁安侯神情一凛,紧紧盯着儿子:“你肯定?”
镇南王饲养兵马,有谋逆之心这件事,是连翊亲自查证,他不可能不知道。
不过没人敢确定镇南王会反,又是什么时候反。
“父亲,儿子不能肯定。”
连翊缓缓摇头,神情却无比郑重:
“提防无大错,圣上有收回镇南王兵权之心,此事一旦提前泄露,镇南王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投鼠忌器,想要收回兵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稍有不慎就会战乱四起。
这是圣上不想看到的。
若是收回兵权一事失败,那么就要做好抵抗镇南王八万大军的准备。
宁安侯深吸一口气,看了唯一的儿子良久。
最终他拍了拍连翊的肩膀,眼里有欣慰,有自豪: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连翊郑重道:“是!”
接下来的日子,连翊早出晚归,有时沈窈睡着了,他还没有回来。
早上未睁眼,身边的人已经走了。
就连沐休的日子,连翊也在军中,陪伴沈窈的时间大大减少。
沈窈也不是矫情的人,并没有对连翊生出埋怨。
她将男人的辛苦全部看在眼里,日日让小厨房备着补汤,方便他随时回来吃。
连云舒出嫁那天,连翊也不得空,没有给她面子请假送嫁。
大房众人心里有没有怨气不知道,宋老夫人对这个孙子很是失望,还将这股失望一股脑的发泄到沈窈头上。
“翊儿公务繁忙,你是他媳妇也不知道劝着点,把翊儿累坏了怎么办?”
宋老夫人痛斥沈窈,对她愈发不满:
“你若是照顾不好翊儿,我就赏几个贴心人让她们仔细伺候,你身为主母万万不能拈酸吃醋,否则就不配做侯府的媳妇!”
沈窈刚嫁入侯府,宋老夫人就往梧桐院塞过人。
为此沈窈和连翊还闹过不愉快,僵持了好些天才和好。
后来沈窈怀孕,宋老夫人又起了送人的心思,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塞,连翊就出远门了。
眼下宋老夫人好不容易找到借口,根本不允许沈窈拒绝。
沈窈岂是顺从的人,神色恭敬的直接拒绝:
“夫君公务繁忙,没有心思红袖添香,风花雪月,这些贴心人祖母还是留着伺候吧,夫君年纪轻轻暂时用不着。”
有夫君和婆婆撑腰,就是这么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