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里面那位卡莫迪女士。”
晚霞落地,窗外一点点变黑。
密不透风的雾网之下,远处的巡逻灯吃力地亮起。
又很快被雾气吞没。
“自信、癫狂、无知、傲慢……”束起的金发微晃,穆斯兀地回头。
“你们想要的教宗,是不是就是这样的卫道者?”
这些话在全民信仰宗教的现在,从一位主教级别的神父口中说出,堪称大逆不道。
然而沉戟很平静,他的绿眸如同绿宝石般纯粹,“您是下一任教宗。”
“您认为教宗该怎样,就是怎样的。”
空气停顿半秒,穆斯微笑,“弑父的教宗?”
“您的父亲——尊贵的教宗阁下,是因为意外去世的。”沉戟面不改色。
“杀了十几个红衣主教的上帝化身?”
“主教们是被那群卑鄙无耻的异教徒谋害的。”
“血洗教堂、屠杀神父的救世主?”
“我将留在这赎罪,”沉戟单膝跪地,以认罪的姿态匍匐着,“您出去后,我的弟弟会代替我保护您。”
“你、你的父亲、你们整个家族,”
穆斯咏叹道:“可真是我父亲精心培育的好狗。”
沉戟垂下了头。
穆斯怒极反笑,兀地一脚踹了过去。
沉戟没稳住,顺势被踹倒在地。
像个被翻过来的乌龟。
不知过了多久,漠然的声音高高在上地落下,“我会成为新一任教宗。”
沉戟松了口气,有些艰难地爬到一半,忽然听到穆斯不经意地发问,“对了,我让你调查的发绳有消息了吗?”
沉戟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垂下眼皮,尽量遮住所有神色。
“……还没有结果。”沉戟听到自己钝钝的声音。
“走吧,”穆斯随意挥手,“这几天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沉戟弯腰退下,直到禁闭室的门重新关上,依旧维持着这个姿势。
他有些恐惧,还有些不解。
家族的三条家规里,第一条——不得伤害主家。
欺骗和隐瞒,毋庸置疑,绝对算是一种伤害。
沉戟从未违反过家规。
沉戟是家规的坚决捍卫者。
沉戟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孩,违反了家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