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与问道“王富贵,我来问你,今日你等饮酒之时,可有什么岔眼之人走过?又或是你等可有仇家?”
王富贵闻言,闭目想了一会儿,方摇头道“小人等向日与人为善,并不曾有何仇家。今日饮酒之时,那桶酒也不过才刚拿上来不久。除了送酒的小二过来将酒放下外,并无别人走过。也是小人那贤弟,知晓了女家应了亲事,一时高兴,便多饮了一些,这才有这惨事。若是他也和我等一样,慢慢来喝,想来定也是有救的。”说罢,又是哭泣。
杜公与微微皱眉,开口道“你且住悲声。我来问你,你可还能记得那给你送酒的小二模样?你来认认,他可在这大堂之上?”
王富贵闻听收声,抬眼细看一杯不饮众伙计,看了半响,不由沮丧摇头道“回禀大人,当时我等只顾说话,并未多加留意,故而认不出来。”
杜公与一皱眉头,点点头,挥手让他下去,自回去修养。肖遥却突然道“府尊大人且慢,既是这位仁兄认不出我家伙计,但我家伙计不一定认不出他来。且容小民问上一问如何?”
杜公与一愣,旁边陆谦亦是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这般被人告了,还自己帮着人家找证据的,今个儿却是头一遭见着。只是愣归愣,既是肖遥愿意配合,自没有推出去的道理。杜公与脸色愈发温和,开声道“既然二郎愿意协助,那是最好。其实若是早日寻出真凶,对二郎也是一桩好事。”
肖遥点点头,转身对着一杯不饮众伙计道“诸位兄弟,我肖某人向日对待各位如何,你等当心知肚明。今日之事,那凶手其实某已知晓,只是若此时说出,恐难以让人取信。咱们一杯不饮之人,当是敢作敢当之人,只要心中无鬼,身正便不怕影歪。还望给这位仁兄送酒的兄弟,自己站出来。肖某担保你无事就是,否则若是被人查出,本来无事却也难免问个同谋之罪,到时便是神仙也难救了。各位当三思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良久,一个小伙计嗫嚅着移了出来,低声道“东家,这位客官的酒水,是小的送的。只是小的真的没有害人啊,还望东家给小的做主。”说罢,已是跪倒大哭。
肖遥点点头,轻轻拍拍他肩膀,意是赞扬。转向已经看呆了的王富贵道“这位仁兄,你来看看,可有印象,是否是他为你送上的酒水?”
王富贵嘴唇哆嗦着,先是向着肖遥一礼道“素传二哥仁义,今日小人方得见了。小人遭人蒙蔽,错怪了二哥,还望二哥休要怪罪。”
肖遥微微一笑,道“仁兄勿需如此,肖某如此也是为自己洗脱,当不得仁兄之赞。还请仁兄上来认上一认。”说罢,移身在旁。
王富贵说声得罪,这才注目细看,半响方才点头道“对,应该就是这位小二哥。”那小儿身子一软,几乎瘫倒。
杜公与点点头,先让王富贵下去。王富贵又向肖遥施了一礼,这才转身向外而去。肖遥在后叫道“仁兄身子大好后,可使人往店内相寻,那位死去的兄弟,所有费用一概由我一杯不饮负责。他之家人,亦有我一杯不饮负责供养便是。”
王富贵身子抖颤,什么话也是没说,只是回身,向着肖遥再拜,方才转身而去。陆谦看的暗暗点头。
杜公与见王富贵已经下去,这才转向那小二道“你能自己出来,已是大善。本府这里有几个问题问你,只消你如实回复,本府也定不会冤枉与你,你可清楚?”
那小二望了肖遥一眼,肖遥含笑向他点点头。小二心中一定,点头道“小的知道,定当如实回答。”
“好”杜公与点头,“我来问你,你当时送酒之时,可有他人看见?可能证明你只是送酒,并无往里投毒?”
小二面色一变,颤声道“大人明察,小的如何敢有那个胆子。本店之酒,俱皆是自酒坊领出,直接送到客官桌上。小的东家所酿这酒有个特色,便是尽量不要打开桶盖,否则定会使酒的口感变差。故而我们每次将酒领出,都是快速送上,不敢耽搁,其间仅几息时间,便是开那桶盖都要费些功夫,小人又如何投的毒进去。此事店中众同伴尽皆知晓,大人可一问便知。”
杜公与“哦”了一声,转头问肖遥道“二郎所酿之酒还有这般机关?”肖遥点点头道“正是,此酒酿造之时,便会自生一种气体。能增加酒水的口感。若是常开桶盖,气体跑光,则酒的口感将落下许多。”
杜公与点头,微微沉思,说道“如此说来,若是那酒水投毒,便应在装桶之时了。”转向那小二问道“本府问你,当时你取酒之时,又是何人为你装的酒?”
小二一呆,道“那后面酒坊尽是做粗活的,今日轮到的应是赖七。”杜公与蹙眉问道“赖七是谁?可在此处?”小二此言一出,登时几乎吓晕了一人……
【下集预告:关进大牢】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关进大牢
他这般问来,小二尚未回答,柳二在人群中听的已是几欲要晕去。肚中已是不知把那赖七骂了万遍。怪不得这厮突然不见了,原来竟是做下这般勾当。他这一走无妨,只是剩下哥几个却是大难临头了。
不说他诅咒赖七,却说小二闻听杜公与相问,便将赖七来历说了,又将赖七已是不见了一事儿说出。杜公与顿时沉吟起来。
他在前正自沉吟间,那王禹在后面却急的要上房了。他和焦挺一起送杜公与和陆谦上堂,焦挺自己去了,他却心中放不下,便随在后面,躲在屏风后面听着。此时眼见肖遥即将无事,想起那一杯不饮的一成份子,心下不由一热。在屏风后低低唤了一声“府尊大人,府尊大人,下官有事禀告。”
杜公与耳中听到,眼光一转,挥手令小二暂且退下。起身道“陆大人且先问着,本府去去就来。”陆谦一鄂,随即颔首。这里已经问到此处,还有什么可问的,定是杜公与要到后面想一下,这才托辞而已。
杜公与来至后面,王禹接着。杜公与皱眉道“王大人究有何事,这般着急唤本府过来?”
王禹上前一步,低声道“大人,监当张承大人嘱咐下官,有些事情要跟大人说说。”杜公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冷冷的看他一眼,哼道“他既有事,何不自己来与本府说,却要你来传什么话。”口中呵斥着,身子却是往后堂走去。
王禹眼珠一转,面上显出喜色,急忙快步跟上。到得后堂,见杜公与坐定,这才上前谄笑道“张大人正忙着计算税利,一时脱不开身,这才嘱下官与大人说知,似是对此案件有些线索。”
杜公与“哦”了一声,点头道“讲。”王禹道“张大人言道,这一杯不饮所缴纳税金有些问题。我大宋规定,行商税金为百二之数,坐商为百四之数,然这肖遥仗着在乡间民望,生生将税金降至百三之数,虽说我大宋允许视情况浮动,然张大人认为,一杯不饮利润丰厚,乃是暴利行业,应不在此范围之内。只是眼见其势力太大,一时不好办理。今日得知此事,觉得此为不可多得之时机,望府尊大人能将之拖延一下,也好趁势打压一下。如此不惟本府税收政绩可得提升,便是对本府之安定,亦是大有得益。故而让下官转告大人,望大人定夺。”
杜公与捋须沉吟,半响方缓缓的道“哼,你等可知其身怀黑鹰令之事吗?”王禹乍听黑鹰令三字,顿时面色大变,激灵灵打个冷战,心中叫苦不迭。原来这肖遥果是大有来头之人,那种师道岂是好惹之人,此番自己真是掉到洞里去了。
想这些个上层角逐之事,自己这般小官牵扯进去,定是有死无生之局。心中想着,额头已是落下汗来。
杜公与又是冷冷“哼”了一声,方道“本府判案,向以证据事实为准,汝等只做好自身之事便行,这些事非尔等多问的。”说罢,起身向外行去。
王禹满头大汗,唯唯而应,哪里还敢多说。正自躬身相送之时,却见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