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岁岁没有看到他眼底的侵占欲,她还在玩他细软的长发,像是在逗弄一只乖顺的大猫。
她并不介意他逐渐蔓延向下的亲吻,只是感觉他忽然停了下来,就问道:“怎么了?”
“这里。”他轻抚上她心口的伤痕,是除魔箭留下的痕迹,他的声音含了些苦涩,“我时常想着,要是当初能挡在你身前该有多好。”
虞岁岁顺着他的视线看着自己心口上的那道伤疤,其实她觉得没什么,总归她现在也活蹦乱跳的,所以她说:“要不我在这里纹个身掩盖这道疤好了,哦,就是刺青,就纹上并蒂莲花,师尊觉得如何?”
他颤了一下眼睫,回过神才说:“当然好。只是,岁岁确定要并蒂莲花?要是以后你不要我了……”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因为虞岁岁亲了上去。她喜欢一个人就会对他好,如果对方患得患失,她就会想办法让他明白,他对于她来说很重要。
黏黏糊糊地亲完之后,虞岁岁就想起来一件事,“说起刺青,上次拂柔殿君来给我送东西时,我看到她手上纹了毒蛇,还被吓了一跳,后来才看见她的尾巴。”
她决定去找拂柔大美女搞定刺青的事情。
应纵歌很容易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皱了一下眉,“我怕岁岁会疼,所以还是以丹青为佳,只要填色的颜料用特殊的矿石研磨,就不会淡去。”
虞岁岁也怕疼,就点点头,“好,我听师尊的。”
他弯了眉眼,鼻尖蹭着她的鼻尖,想要再讨一个吻,虞岁岁轻巧地躲开,拢了衣裳道:“师尊现在就给我画莲花吧。”
“可我还想要,”他刚被撩拨,抱着她想要更多的温存,欲求不满地轻咬着她的耳垂,“岁岁,再给我多一些…”
“不要,师尊是喂不饱的,亲起来都没完没了,要是继续在榻上纠缠下去,一天就又磋磨过去了。”虞岁岁推了推他,好歹是哄了他一句,“晚上再亲。”
应纵歌无奈,只好说:“岁岁先去书房等我。”
“好。”虞岁岁脚步轻快地出了寝殿。
她往正殿走,还顺手摘了几枝莲花,路上遇到的侍女都恭敬地向她行礼,路过遇上几位殿君,都是笑吟吟的。
她有些不解,拦下蝶璃问了一句:“楼主,最近是有什么好事吗?我觉得你看起来心情很好。”
“托了虞姑娘的福,”蝶璃笑道,“尊上终于没有那么…阴晴不定——行行好,您可别把我这番大不敬的话告诉他。”
“为什么这么说?”虞岁岁眨眨眼。她只觉得,自从她答应了师尊之后,他就变得很好说话了。
“之前我们在尊上面前大气都不敢喘,”蝶璃说着,小声地哼了一句,“要是碰上他心情不好,路过的都要挨两句骂。”
然后他赶紧道:“我是说,尊上算无遗策,魔域在他的治理下日渐繁荣,万千臣民拜服。”
“说起来,除了万魔殿,我还没去过魔域的其他地方。”虞岁岁听了,饶有兴趣道。
蝶璃瞬间回忆起之前她扮成侍女想要逃出万魔殿的事情,顿时明白了这是不能碰的话题,于是他行礼告退:“抱歉,虞姑娘,我还有事务需要处理,失陪了。”
“好的,回见。”虞岁岁向他点点头,而后就走进了正殿旁边的偏殿,这是应纵歌的书房,里边的陈设也是极简,书架上藏卷无数,檀木桌案围着十二扇的落地屏风。
她从锦囊里拿出一个瓷瓶,把刚摘的莲花放进去,装点了一下桌案。
然后她继续往里边走,木质的地板随着她的脚步发出沉闷声响,内室没有点灯,淡而幽的墨香萦绕一室,她走到酸枝木矮几旁,点了一盏灯火,火光亮起的瞬间,她看到了挂满墙壁的丹青画卷。
画上都是同一个人,月衡山上的少女练剑折花,从她用发带绑发,画到她及笄后绾发簪花,再后来她的月纹白裳换成了各色罗裙,只是没有再睁开过眼。
一笔一划,一颦一笑,是他三年相思绵长。
所幸,终有回响。
虞岁岁熄了烛火,轻轻走出这间内室,然后在外边的桌案边坐下,打量着屏风上的图案,并蒂双生的青莲红莲,一冷一艳。
她看过了莲花,一转过头就看到应纵歌含笑的桃花眼,也弯了眉眼唤道:“师尊。”
他在桌案上搁下作画的丹青用具,把门窗全都阖上,还施下了好几个禁阵。
虞岁岁看到他还给她备了几碟甜点心,拿过来一边吃一边说:“师尊怎么还关了门窗,不就是画画么?”
他垂眸在她眉心上落下一吻,轻声道:“颜料中有冰绡蝶粉,这种蝴蝶能够飞越雪山,逐光趋热,所以冰绡蝶粉只有体温足够时才会显色。岁岁心口上的莲花,只为我而开,好不好?”
她缓慢地眨了眨眼,“但是接下来画上去的时候也要显色吧,不然不好画,要多高的体温?”
总不能让她原地发高烧吧。
他将她抱上桌案,轻声道:“没关系,画的时候,用我的体温来让蝶粉显色。”
“要在这里画?”虞岁岁有些小心地收了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自己腿上,担心碰倒了上面的书卷,“这是师尊平日里办公的地方吧。”
“没关系,”他将双手撑在她两边,把她围在桌案与胸膛之间,埋在她颈窝里轻声道,“我想以后坐在这里的时候,都能想起岁岁。”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