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疆和大雍西北,都被北荒铁骑肆虐过,所以能联想起来也不足为奇。只是虞岁岁不懂,为什么樱空月要对应纵歌说这些。
从她的角度也看不到应纵歌是什么表情,只能听到师尊冷如冬日枯潭的声音:“国师曾言,落子无悔。造成今日局面者,是你们的权谋。”
“我永远不会后悔。只是——”樱空月缓缓闭眼,“乱世将起,尊上可忍见苍生凄楚?”
应纵歌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对虞岁岁轻声道:“我们回去。”
这时玉苍葭瑾收起长刀和折扇,恭敬向应纵歌行礼道:“尊上稍等,谷主很快赶来。”
若他刚才的传音没有被禁止,四大世家的家主现在势必亲临。
虞岁岁注意到他那优美而典雅的屈膝礼,并不像是仙门之地的礼节。
应纵歌道:“你告诉玉将离,不必白费口舌。”
话音刚落,他就带着虞岁岁瞬移离开了水云疆。
月衡山巅还是一片初夏夜色,荷香静放天地香,时不时传来虫鸣两三。
莲池中间的竹木栈道上,虞岁岁牵着应纵歌的袖角,轻声问道:“师尊和他们是不是认识?我是说樱空月还有玉花谷。”
应纵歌披着月色的身影顿了一下,才回答她:“嗯,是旧识。”
他这次不再回避,还多说了一句:“四大世家,簪缨贵胄,都是旧识。我与他们…百年前曾是至交。”
“啊,”虞岁岁有些惊讶地轻呼了一声,“那为什么你们现在——”
她意识到应纵歌可能不想说,连忙话语一转,摆手道:“不方便的话,师尊也不用告诉我。”
“旧事久远,说来话长。”应纵歌转身面对着她,眼眸沉静,“岁岁若是想听,那今晚就要陪为师煮茶夜话了。”
“好。”虞岁岁点点头。
应纵歌就牵着她进了正殿,在圆月形落地窗前坐下,檀木茶几上煨着红泥小火炉,逐渐散出茶水的清香。
“这些事若没有亲口告诉你,也许反叫别人抢了先。”应纵歌没有去沏茶,他苍白匀亭的手指撘在茶几上,屈指轻轻敲了敲,仿佛在思量着要如何开口。
半晌他问:“岁岁听说过大雍吗?一场至今仍有人无法醒来的前朝旧梦。”
“知道一些,我之前无意中看过几页禁书…”虞岁岁将之前的事情说了出来,又忍不住问,“师尊,大雍九皇子,真的像璇玑女帝所说,是天生魔种吗?”
檀木茶几上,应纵歌的手指细微的颤了一下,而后他平静道:“不是。大雍王脉玄氏,皆为天生剑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