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掉我吧——”
多么奇怪又疯狂的要求。
虞岁岁怔了一下,这魅妖的幻术恐怖如斯,看把系统给煎熬得,都开始说疯话了。
于是她说:“你先冷静一下,我去帮你打点水过来?”
“不要水,”少年的声音闷在红盖头里,竟然生出几分委屈的意味,他慢慢地补了一句,“没用的。”
“那你要什么?”虞岁岁的声音不自觉地轻下去,像是要去哄人。
她一边问一边往玄九的方向倾身,无意间听到了“嘀嗒”一声轻响。
虞岁岁低头,发现是自己鬓发上残留的泉水流过脸侧,顺着下巴滴落下去。
啊,她才意识到她刚才从泉水里起来,身上都是湿漉的,因为那枚红莲耳坠,所以她并没有觉得冷,下意识就忽略了。
虞岁岁转头往四周看了看,山洞里只有刚才那片泉水,没有其他的东西。嗯…所以现在她也不方便换衣裳。
因为刚才的燥热,湿衣服反而让她觉得舒服,所以也不急着用灵力蒸干了。
玄九忽然问她:“你用的是什么香料?杜衡,郁金,玉兰香,还有甘松…”
“唉?”虞岁岁往自己衣袖上嗅了嗅,她并没有闻到他说的那些香气,“你是怎么闻出来的?”
“都是从别人那里沾染上的呢…”少年低哑出声,“其实不是这些,好甜…”
“甜?”虞岁岁记得某节炼丹课上她一边走神一边听了一耳朵,甘松的味道比较苦,玄九怎么会觉得好甜?
“什么好甜?”她有些不明就里地问。
“……”少年没有回答她,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红盖头摇晃了一下,像是摇曳盛开的花。
这时候他倒有些厌恶魔族过于出色的嗅觉了,这座山洞可以说是狭小,到处都是湿漉又温软的甜香,丝缕如钩。
纸嫁并没有心跳,但为何他觉得此刻他的心脏像是被这丝丝甜香缠绕紧裹,随着眼前少女的呼吸而怦然跳动。
她让纸嫁冰冷死寂的心脏鲜活起来。
“嗯,很甜…”玄九交叠了一双长腿,话语低柔下去,像是华美丝绸拂过耳际,“你再靠近一点好不好?”
他顿了一下,为自己找了个借口补充道:“我也想知道,到底为什么会这般甜。”
“哦。”虞岁岁往他的方向挪近了些许,她绣鞋鞋尖上缀着的珠花快要挨上他的衣袖。
好近…
少年被银链绑住的双手动了动,他没有尝试挣开,只是用一只手的手指在另一只手的掌心写下眼前人的名字,一划一划轻缓又郑重,将无比珍重之人的名姓刻在掌纹里。掌纹昭示命理,这样做仿佛就能把她深深铭刻进生命里。
此刻他不敢将她的名字宣之于口,他害怕听见自己声音里压抑不住的渴求,满涨流淌着的爱与欲。
“所以,”虞岁岁伸手在他盖头前面晃了晃,“你闻出来甜的是什么了吗?”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