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侄为青城派弟子所伤,在此养伤,有幸拜见费师叔。”
见得“大嵩阳手”费彬相喝,令狐冲虽是身受重伤,却也不敢怠慢,再次抱拳直身回声道。
“哼,你来得正好,这女娃子是魔教中的邪魔外道,该当诛灭,倘若由我出手,未免显得以大欺小,你把她杀了吧。”
听及令狐冲之言,“大嵩阳手”费彬面sè忽地一动,旋即,口中一声冷哼之后,yīn沉地探臂一抬,向着身倒于地的曲非烟指了指道。
“这女娃娃的祖父和“衡山派”刘师叔结交,攀算起来,她比我也矮着一辈,小侄如杀了她,江湖上也道“华山派”以大压小,传扬出去,名声甚是不雅。”
“再说,这位曲前辈和刘师叔都已身负重伤,在他们面前欺侮他们的小辈,决非英雄好汉行径,这种事情,我“华山派”是决计不会做的。尚请费师叔见谅。”
闻听“大嵩阳手”费彬吩咐,令狐冲却是摇了摇头,面sè肃然,慷慨激昂地连言出声,言下之意甚是明白,“华山派”所不屑做之事,嵩山派倘若做了,那么,显然“嵩山派”是大大不及“华山派”的了。
“原来你和魔教妖人也在暗中勾结。是了,适才刘正风言道,这姓曲的妖人曾为你治伤,救了你的xìng命,没想到你堂堂华山弟子,这么快也投了魔教。”
见得令狐冲语有维护“魔教”妖人之意,“大嵩阳手”费彬是何等人物,为了师门能够真正一统合并“五岳剑派”,当下双眉一扬,目露凶光,厉声喝了一句,手中长剑颤动,剑锋上冷光闪烁,似是挺剑便yù向令狐冲刺去。
“令狐贤侄,你和此事毫不相干,不必来赶淌浑水,快快离去,免得将来教你师父为难。”
闻及“大嵩阳手”费彬堂皇的污蔑之言,刘正风心中微凛,显是想象不到费彬竟会如此地丧心病狂,竟对“华山派”首徒令狐冲,亦生出了杀心,当下不禁踏前一步,向着令狐冲语带谢意地出声劝道。
“哈哈……,刘师叔,咱们自居侠义道,与邪魔外道誓不两立,这‘侠义’二字,是甚么意思?欺辱身负重伤之人,算不算侠义?残杀无辜幼女,算不算侠义?要是这种种事情都干得出,跟邪魔外道又有甚么分别?”
见得刘正风急声出言相劝,令狐冲却是不以为意,当下哈哈一声长笑,意气凛然地声声质问,句句直指江湖“侠义”二字,直听得罗湛大颔其首,对令狐冲生出一股敬佩之意。
第二十章 莫大先生
“这种事情,我们魔教也是不做的。令狐兄弟,你自己请便罢,嵩山派爱干这种事,且由他干便了。”
令狐冲话声甫一落下,“rì月神教”长老曲洋,立时微微一笑,傲声道了一句,既而略一抱拳,向着令狐冲施礼谢道。
“我才不走呢。大嵩阳手费大侠在江湖上大名鼎鼎,是嵩山派中数一数二的英雄好汉,他不过说几句吓吓女娃儿,哪能当真做这等不要脸之事,费师叔决不是那样的人。”
见得“rì月神教”长老曲洋出声相劝,令狐冲哈哈一笑,语声豪爽地道了一句,既而双手抱胸,背脊靠上一株松树的树干,似是静歇起来。
“你以为用言语僵住我,便能逼我饶了这三个妖人?嘿嘿,当真痴心梦想。你既已投了魔教,费某杀三人是杀,杀四人也是杀。”
令狐冲虽是语出激将之语,却又哪里知道“嵩山派”yù要称霸武林的决心,只见得“大嵩阳手”费彬,眉宇间神sè一寒,竟是杀机陡起,踏前一步,嘿然狞笑道。
“费师叔,你连我也要杀了灭口,是不是?”
见及“大嵩阳手”费彬眼露杀意,神情面现狞恶,令狐冲不禁吃了一惊,当下心底暗自盘算解围之策,脸上却丝毫不动声sè地道。
“你聪明得紧,这句话一点不错。”
闻听令狐冲相问,“大嵩阳手”费彬神sè愈渐狰狞,说着又向前逼近一步,正值此际,豁然间,自山石后又转出一个妙龄女尼来。
“费师叔,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眼下只有做坏事之心,真正的坏事还没有做,悬崖勒马,犹未为晚。”
只见得现出身形的身影,双手合十,施了一礼,却是一位妙龄女尼,罗湛定睛细看,不是“恒山派”仪琳小尼姑,又是谁来?
适前令狐冲嘱她躲在山石之后,千万不可让人瞧见了,但她眼见令狐冲处境危殆,不及多想,还是现出身来,且yù以一片良言,劝得费彬罢手。
“你是恒山派的,是不是?怎么鬼鬼祟祟躲在这里?”
见及现身的是一位小尼姑,费彬却也吃了一惊,着实想不到在这深山老林之中,竟藏有如此多人,当下定神喝道。
“我……我……”
仪琳女尼闻听“大嵩阳手”费彬相问,当下俏脸便是一红,口中嗫嚅,一时间,竟是不知如何相答。
“仪琳姊姊,我早猜到你和令狐大哥在一起。你果然医好了他的伤,只可惜……只可惜咱们都要死了。”
曲非烟被点中穴道,躺在地下,动弹不得,口中却叫了出来,显是早便与令狐冲、仪琳二人相识的。
“不会的,费师叔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英雄豪杰,怎会真的伤害身受重伤之人和你这样的小姑娘?”
闻听曲非烟叹惜之言,仪琳女尼摇了摇头,大不赞同地安慰道。
“嘿嘿……,他真是大英雄、大豪杰么?”
见及仪琳依旧一幅不通世事的善良,曲非烟转首望“大嵩阳手”费彬,嘿嘿冷笑,显是并不认同仪琳之言。
“嵩山派是五岳剑派的盟主,江湖上侠义道的领袖,不论做甚么事,自然要以侠义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