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一顿,她的第一句话就点中了某处软肋,这时棠晋代我开口了:“冯律师,他们是离婚后产子,似乎你所问与我们今天要谈的问题并没太大联系。”
然而冯舟道:“当然有关系,离婚与孩子是密不可分的,所谓孩子的抚养权都属于是离婚的产物,如果贾小姐方便的话请告知。”
棠晋来看我,他和我都知道冯舟所言在理。我沉吟了下回道:“四年前的年初八,当时我已怀有身孕。确实离婚与孩子密不可分,但是冯律师,你这问题不是应该先问你的当事人吗?他难道还记不起来几时与我离的婚了?”
冯舟颔首:“我的当事人曾在四年前出过一次车祸,对过去的记忆有些偏差,所以事情还得向你求证。能说一下你们是为什么离婚的吗?”
闻言我不禁笑了:“离婚案打了这么多起,相信冯律师比我更清楚离婚的原因不外乎是家庭纠纷、感情不和了。”
“我处理的离婚案确实有许多,但是每一对离婚的夫妻都有着各自不同的理由,家庭纠纷与感情不和只是笼统的说法。贾小姐,既然我们坐下来谈孩子的抚养权问题,相信大家都是想寻找一个能够解决问题的方法,若有冒昧还请原谅。”
这个冯舟确实不简单,说话滴水不漏,我还找不到反驳之言。
但是那年离婚的原因我实在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展露给别人看,于是我道:“今天我只想谈孩子的抚养权问题,其它相关事宜我不会作答,若冯律师当真执意要问,那就不如上到法庭后再问我吧。”
冯舟挑了下眉,略有些意外我的态度如此强硬。
就在这时周瑜突然开口:“冯律师,你和棠晋先出去一下,我和她单独谈两句。”
等冯舟与棠晋都走出了休息室后,门关上便只剩我们两人对坐于桌前,桌上还搁着他的电脑。犹记得之前种种,他在这做书城的企划案,我们一起看监控录像,不过晃眼变成了对峙面,当时我不曾想过,当下也觉恍然。
静滞片刻,周瑜缓声问:“为什么这么排斥讲我们的婚姻?”
我凝了凝他,嘴角划过讽凉的弧度,“谁说我排斥了?只不过究竟是你的律师要问,还是你想知道?我和你离婚细节,还有人比你更清楚的吗?”
他微默,“刚才我的律师提过了,四年前的车祸使我记忆有偏差。”
“偏差到什么程度?是当真只单纯找我求证,还是根本就不记得?”
周瑜眼中闪过懊恼,“你怎么如此咄咄逼人?”
我不禁失笑,“你当我今天找你出来闲聊吗?我是来跟你谈判的,如果觉得我咄咄逼人,那就把你律师请回来和我谈吧。”
他的脸色沉了沉,“既然你说是谈判,那好,我就跟你谈判。我要知道我们离婚的前因后果,然后我会给你一个米粒抚养权问题的双赢方案。”
“双赢?什么意思?”
“就是你不用担心我来抢米粒的抚养权。”
他当真肯私下和解?眼下的情形似乎切合了我之前的设想,无法定义他的记忆,不知是外界灌输的认识还是他自身想起了一部分,所以今天他想通过谈判来获知离婚细节。
我沉念半响后道:“我们离婚最大的原因是,你母亲乃至你家人不喜欢我。”
“就这样?”
“对,就这样,不信你可以去问你家人。”
周瑜气恼地瞪着我:“贾如,你这也太敷衍了吧。”
“要我不敷衍,你就先把你说的双赢方案讲出来听听。”
周瑜气绝地看着我:“你这是耍无赖!如果你不想好好谈就别来找我,这个案子我会丢给冯舟去处理,到时法庭上她要怎么问都由她决定,我看你也这么回应,就等着米粒归我吧。”
我冷哼出声:“要论无赖谁都没你更无赖,你当初口口声声应诺说不会来要孩子的抚养权,一晃眼回来了却对我又是设套又是陷害的来和我抢夺。”
我看见他的眸光闪了闪,出口的话却是:“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当初我那么说时我妈还在,现在我妈却在地下!贾如,你今天可以死咬着不松口,但是,如果你想私下解决米粒的问题,那么只有一条路可走。”
他的语声字字遁入我耳:“和我结婚。”
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怔然看着他问:“你说什么?”声出来发现语声变得极轻,连垂在身侧的手都不禁微微弯曲,某根神经在牵动着。
周瑜面无表情地重复:“和我结婚,我们共同承担孩子的抚养权。”
“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