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晓月通知我说小周想与我见一面时,我才得知原来小周被隔离了。就好似我当初一样,被隔离在一个郊外的房子内,接受调查员的审查与盘问。
当时棠晋也在,暗示我可以答应。虽与小周同属律师,但我几年没接触律法,可能会在对战中吃亏,所以棠晋快速给我列了几条问题,务必是要从小周口中问出来的。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居然是张鑫开车带我去见小周,而且,还是郊外的那个屋子。
下车时我不禁问张鑫:“你们调查局难道就只有这一个审查屋吗?”
张鑫还是那张扑克脸,面无表情而道:“既然有现成的地方,何必另找它处。”
走至屋前,来开门的是秦晓月,她微笑着朝我点了头,留下一句:“我在外面等你。”便走出了屋子,将空间让给我与小周。
我进去的时候小周正坐在屋内的沙发上,她转头看过来时眼神缩了缩,“你来了。”
自那日法庭狼狈后便没再见过她,似乎昔日的春风得意从她脸上消失了,不说现在看着落魄吧,至少那神色间含了憔悴。
“你找我过来有什么要说的吗?”我淡声问。
“贾如,明明是你受贿为什么要将我拖下水?”小周开口便是质问。
我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清者自清,调查员只是例行公事将可能与那起案子有关的人物隔离审查而已,你又何必怕呢?”
小周立即否认:“谁说我怕了?我没做过的事当然不怕,可你当人人都像你似的无业游民,法院有许多事情还要我去处理……”
“有多少事需要你处理呢?”我打断了她,嘴角嘲讽了道:“以前你是检察官固然忙碌,你现在还是吗?怎么,法院没暂停你的职位?”
律法机关人员决不可触犯法律,当初我便因涉险贪污受贿而停职,她小周即便是检察官也难逃避相关责任。试问法院又怎可能让她继续留任呢?
我的话触中了小周的痛处,她从沙发里猛然站起,本来面上沉怒了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慢慢的,脸上怒意消失,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道:“你以为激怒了我,就能将自己犯的罪让我来背吗?贾如,当初我是你的助理,我是最好的人证能指证你与奇泰经理往来密切,不管调查员如何盘审,我的证词都不会变。”
确实我刚才是打算用激将法,让她在情绪激动时露出破绽。不过低估了小周,她再不上当初那个毫无与人对垒经验的小丫头,当然,那时候单纯的她或许也是装的。
“是吗?”我对她的话眉色未动,只淡了声道:“我与肖东关系密切,那起案子又是我们一起查的,他怕是也脱不了干系。”
“你还敢说?东哥当年就是被你连累了也被调查员问话,还引得法院内部闲言碎语。”
“哦?是什么闲言碎语?”
小周冷笑:“你不要来套我的话,此案分明就是你借用公职之便私下谋财,人证物证俱在。当初也不知道因何而不了了之,如今再被翻审,只能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我忽然觉得好笑,她还以为是调查局翻的案?连是我亲自提案都不清楚,也当真是敢把我叫过来对峙的。懒得跟她再多废话,索性来一剂猛的,我慢慢走近她,一字一句而道:“上了法庭,我会说这一切都是肖东安排的,他才是真正的受益人。”
“你胡说!”小周大怒,“你怎么能把东哥也拖下水呢?”
“如果水是清的,我再怎么拖他也没用,可事实上水本来就是黄的。”
“你不要污蔑东哥,东哥根本就对此案不知情!”
心中一动,我继续不动声色地道:“他不知情那谁知情?当初他是主动提出要帮我审核此案,也是他陪我去华岳跟奇泰下访,而到了奇泰行为反常地与人斗殴,这些事都放一起你敢说他毫不知情?”
小周一把揪住我的衣襟,咬牙切齿了道:“贾如,东哥对你那般好,你居然反咬一口。我跟你说,东哥与此事毫无干系,那封邮件是我发出去的,你的帐号也是我偷偷给了奇泰的,更是我以你的名义去联络奇泰的经理,所以他当然一口咬定钱是打给你的。”
我静看着她,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