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府下人好几百,他就是一个个查一个个盘问,也誓要将这背后狠毒冷血的辣手揪出来,然后挫骨扬灰。
这一刻,他不再只是一个父亲,而是那个几十年前商场上对敌人毫不手软,狠戾雷霆的商场战将。
“老爷,郭大夫来了,他说有办法治小少爷的毒。”一小丫鬟挤出人群,面色匆匆的禀报。
耳朵一接触到有办法治儿子的毒,宫老爷立刻站了起来,激动的嚷道:“那还不快去将郭大夫请进来。”
“回老爷,郭大夫现在在后花园的水亭中,郭大夫特别强调,若老爷想解掉小少爷身上的毒,就务必亲自前往亭中细谈。”
宫老爷眉心微紧,心底不由的闪过一丝讶异,但即刻被心急掩盖了下去,若能解掉满儿身上的毒,就算去龙潭虎穴他也毫不畏惧。
“你们几个好生看着小少爷,惜儿,好生照顾你弟弟,爹爹去去就来。”宫老爷嘱咐了几句,便匆匆的只身前往,而太过心急的他丝毫没有发现这屋内除了他和小女儿之外,冷清的有些异样,连一个主子都没有,包括大儿子大女儿还有林烟雨和二儿子。
水亭位于宫府的后花园,建于池水之中,四面方向分别连着一条木板搭建的横桥,直通中间的亭子,而池子周缘,全是密集的假山怪石,因为地处偏僻,来这里的人极少,往日倒是常常有些大胆的丫鬟仆人悄悄在此偷情幽会也不易被人发现。
正因为如此,亭子和桥架都年久失修显得有些破旧,而诸多不好的地理条件倒是给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提供了绝佳的密谈之地。
这个时候,天边最后一道朦胧白光已经被黑幕吞噬,星月刚上枝头,宫老公急匆匆的只身前往,出来太过急切,他忘了天色已经不早,路况早就模糊了,所以也没有带灯,索性今天的月色倒是明亮,虽不如白昼,但看清路已经绰绰有余了。
他绕过假山,果真看到了亭中站着一道身穿墨色衣裳的男子身影,就着月光,虽是背对着,但也足以让他辨出此人正是郭大夫。
他欣喜若狂,一想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儿子就要好起来了,便撩起衣袍,急着往前踏去。
只是,一只脚刚想踏上木板桥,却恰巧听见对面的方向,被亭中柱子挡住的那一面传来木板桥嘎吱嘎吱的声音,声音轻缓却很有节奏感,在这静谧的黑夜里格外清晰。
宫老爷迟疑的顿住,这么晚了谁还来这亭中?该不会又是偷情的下人们,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往日发生他便睁一眼闭一眼算过去了,今天遇见了如此大事,还有下人如此不识好歹不在小少爷那边照看着竟还敢来这后花园偷情。
这次让他撞见了,他非得好好家法处置一下这些越来越没规矩的下人,杀鸡儆猴,让府里的所有下人们都长点记性,记好自己的本分。
宫老爷清了清嗓子,刚想大开嗓门呵斥对面的来人,却在看清来人的面庞时,绞在舌尖的话顿时卡主了。
月光投射下,那女子温润贤淑的熟悉面庞映在宫老爷眼内,清清楚楚,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府中最知书[]达理,最懂得善解人意体恤下人,也是最让他放心的二房,林烟雨。
这么晚了,她来这亭中做什么?不解的谜团像是缠乱的线球在宫老爷心中越滚越大。
下一刻,所有疑问在宫老爷惊愕骇然的表情中得到解答。
那妙曼余韵的女人一入亭,便满脸欣喜的扑进墨衣男子的怀中,满脸喜悦,而男子也是敞开双臂,紧紧的拥住女子娇柔的身躯,两人紧紧的相偎相依,耳鬓厮磨,好半晌都没有松开对方。
多么感人,多么情深似海,煽情无比的一对情侣,只可惜看的宫老爷怒火中烧,理智全崩。
好你个贱人,居然背着他在他的地盘上公然偷人,而这顶巨大无比的绿帽子他居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的?戴了多久?
枉费老夫平日对你宠信有加,信任无比,一直以为这府里最识大体,最懂礼仪的便是这个二房,而这一切竟全是假装的,外表清纯,内里却最是风骚y乱。
想他宫远道纵横商场数十年,阅人无数,竟没有看出枕边人是个表里不一的淫妇,被生生欺骗了这么久却毫不自知。愚蠢,他真是太愚蠢了!
怒火,焚烧着他身上每一个细胞,看着亭中你侬我侬的两人,这一幕就像千万把熊熊烈火狠狠的投向宫老爷全身,烧的他体无完肤,烧的他理智全无,烧的他青筋爆现,几乎绷裂,袖下的拳心在不知不觉中已然狠狠的捏紧。
他迈开沉重的腿就要迈上木板桥,却被身后一股力道扯了回来,躲入了假山石之后。
那假山石之后站着的正是他的大儿子大女儿和小女儿还有被搀扶着的姚氏。
“爹爹,稍安勿躁,一会还有更让你吃惊的东西。”宫念之眸光深崭,冷声说道。
宫老爷闻言,全身如置冰窖,彻骨寒意从心底向全身渐渐弥漫开来,某种若隐若现的可能在心底深处撞击叫嚣,就差一个证明,一个眼见为实,它就要冲出体内,将他崩击的毫无招架之力。
众人躲在硕大的假山石之后,将目光全都投向亭中,声音虽不大,但距离也不远,所以他们照样能听清。
“荣哥,该带的药都带来了吗?”林烟雨退开郭大夫的怀抱,柔声问道,郭荣便是郭大夫的本名。
“雨儿,非要这么急吗?宫家那小儿子已经中了咱们设下的毒四年了,慢慢将他磨死岂不更好,那样便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头上来。”
“哼,你不会懂的,这宫家除了那个黄口小儿还有一个宫少谨,她已经长大成人,老爷也越来越重视他,如今已经将宫家旗下大部分的产业交给他打点,按这样的形式下去,这宫家迟早会到宫少谨的手里去,我不想在等了,宫少谨心思缜密,不好对付,所以我必须先除掉宫少满,让宫家因为宫少满之死萎靡之时,我便能从中一点点抽掉宫家的主干,到他们发现时,已经晚了。”林烟雨眯起黑眸,阴狠的冷笑。
“可是,今日那宫少满中了我专门调制的烈毒,毒发严重,宫家人可能已经起了疑心,到时候被发现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吗?”
林烟雨听了郭荣话中的担忧,嘴角扬起一丝轻蔑的笑,转身之刻便消失的干干净净,得意的大笑道:“哈哈,这个你更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他们要查也只会从今天宴会的酒菜,伺候的下人身上下手,绝对想不到我的毒就下在宫少满的碗筷上,若不是中途他将碗筷摔了,那样的毒量,早就当场送他归西了,还用等到现在。”
郭荣听了林烟雨的话,因为担心事发而紧蹙的眉心终于舒展开来,他上前,从身后一把抱住林烟雨,咬着她的耳际煽情低语:“不愧是我的雨儿,真是聪明绝顶,等宫家落入我们之手之后,我们也不用再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了。”
林烟雨拍了下郭大夫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