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盖在身上的毛毯,坦坦荡荡地给了梵楼一个眼神。
梵楼的喉结滚动的更快了,似乎不敢直视沈玉霏的眼睛,只专注地净手,再打开药罐,蘸取药膏。
沈玉霏见状,顽劣心起:“为何不看着本座?”
他抬起酸软的腿,将脚踩在梵楼的肩头,威胁:“帐篷里这么暗,只有一点篝火,你如何看得清本座?”
“……阿楼,你现在也是凡人,可没有妖修的眼睛!若是擦错了位置——”
“不会。”梵楼忍无可忍地将手指伸过去,“宗主,属下不会。”
冰凉的触感让沈玉霏紧锁的眉头稍稍松开。
他暗自道,螣蛇总算是比阿笙靠谱,起码,这个药的药效非常明显。
只是,他们二人还没擦一会儿,屋外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无数火光也如游龙斑蔓延过来。
沈玉霏眉毛一挑,梵楼先一步反应过来,拎起毛毯将他裹紧,按在怀里,继而伸手,端起手边的茶盏,泼灭了帐篷内的篝火。
“中原人来了……中原人……咦?”
掀开帐篷门帘的螣蛇眼前一黑,怔在原地。
黑暗中,模模糊糊地两道身影交叠在一起。
不等螣蛇细看,梵楼隐藏着杀意的一声“滚”就将他身上的冷汗都激了出来。
“小生失礼了,小生失礼了!”螣蛇仓惶退出帐篷。
他毕竟也是有过道侣的人,稍稍一动脑子,就知道自己撞破了好事,登时臊得抓耳挠腮。
他与阿笙……也有过擦药时,情不自禁的时候。
可……可他那个时候,也没有被人撞破过啊!
螣蛇一时间懊恼不已,差点抱着脑袋哀嚎出声。
噗嗤。
沈玉霏倒是全然没有被撞破什么的自觉。
他盼着梵楼的肩膀,笑出了声。
他与梵楼自然没有情不自禁,但他知道,对于梵楼而言,他现在这般模样,是不能被任何人看见的,更何况,闯进来的虚影,还是与梵楼一般的螣蛇。
“罢了,他也是为自己的白矖着急。”沈玉霏轻轻地拍了拍梵楼的肩膀,“替本座宽衣。”
既然螣蛇的虚影说中原人来了,那么阿笙也应该来了。
果不其然,等沈玉霏穿戴妥当,与梵楼一道离开帐篷时,外面已经灯火通明,燃烧的火把简直要把天空都照亮了。
“王——”
“王!”
此起彼伏的呼唤声在草原上响起。
举着火把的草原人自然也看见了被
梵楼拢在怀里的沈玉霏,他们心有不满,却也不愿意在中烟人的面前露出来,只强撑着一口气,视沈玉霏为自己的王的新宠。
“你们总算出来了。”螣蛇的虚影见了他们,连忙快步走过来,小声道,“快帮小生想想法子……小生劝不住阿笙啊!”
沈玉霏的眼珠子动了动:“怎么回事?”
“阿笙没了记忆,真当自己是中原送来的质子。”螣蛇面色古怪,视线从沈玉霏的身上又转到梵楼的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对自己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又不得不说,最后拼尽全身的力气,才将那四个字吐出来,“宁、死、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