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灵蜂,没有人记得我!……也没有人关心我的死活!”明心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哭嚎,“你说它们是破灵蜂,可……可它们在我的眼里,同家人没有半分区别!”
没骨花脸上的不耐随着明心的话,逐渐散去。
她没有过家人。
她懂明心话里的意思。
“沈玉霏!”没骨花沉默片刻,不再管瘫坐在地上的明心。她抱起长琴,对着梵楼,柳眉横竖,“你再不出来,我就要对你的新宠下手了!”
十根纤纤玉指搁在了琴弦上。
梵楼手中的双剑也出了鞘。
没骨花已经做好了,要将面前的男修打倒,才能见到沈玉霏的准备——她知道,沈玉霏只管谷中要事,细碎的琐事若是能通过打一架解决,沈玉霏是连半个字都懒得多说。
谁曾想,没骨花的手还没有拨动琴弦,一道红影就闪电般扑到了明心的身前。
只见沈玉霏娇艳的面庞上,写满了凝重。
他比拎着明心衣领的没骨花,动作
还要粗暴,直接伸手揪住了修士的衣领,将人提溜到了面前。
“沈玉……咳咳,宗主?”没骨花吓了一跳,讪讪地放下怀中的长琴,“咱们商量着来,你……你别下手太狠,直接将人弄死了。”
她的眼珠子转了转,很是心虚地嘀咕:“说不准,能从他的口中套出点关于玉清门的消息呢。”
沈玉霏闻若未闻。
他一双桃花眼微微睁大,清澈的瞳孔里涌现着惊愕。
“嘶嘶——嘶嘶——”
蛇吐信的声响在沈玉霏的耳畔若即若离。
那声音,是白矖留在他身上的白蛇所发出来的。
此时,那条蛇正盘踞在沈玉霏的后颈上,急不可耐地吐着猩红的信子。
而沈玉霏的眼中,明心原本应该是耳朵的地方,只剩下两个黑色的血洞。
“……救——”
明心只觉得耳根一凉,差点当场晕厥。
但沈玉霏冰凉的手指只是轻飘飘地拂过了明心的耳垂,继而心中一沉。
他验证了心中的猜测,抓着明心的衣领的手骤然一松。
……白矖的血液入眼,一直没有发作,沈玉霏还当白矖的血液并无奇异之处,今日一见明心,方知血液的用处在哪儿。
白矖所要复活的黑蛇,六识残缺。
现在,沈玉霏找到了其中的“耳识”。
“带他进临月阁。”
沈玉霏略一沉思,心中就有了计较。
他一直找不到牵制住白矖的好法子,而送上门的明心,叫他心念微动。
既然白矖要寻黑蛇的六识,他将拥有“耳识”的明心控制在身边,不就是让白矖低头的最好的办法吗?
沈玉霏一边想,一边赞许地对没骨花点了点下巴:“做得不错。”
“……你既已经被玉清门所抛弃,就暂且留在忘忧谷吧。”沈玉霏走进临月阁,一展衣摆,笑眯眯地倚在长椅上,“没骨花,临月阁旁,是不是还有个空院子?等会儿,你亲自带他过去。”
他边说,边打量明心的神情。
而沈玉霏的态度转变得太快,没骨花闻言,愣了许久,方才点头:“宗主,你这是要……”
她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梵楼。
沈玉霏挑眉:“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