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琳儿看了广平一眼,转头对唐葭璃道:“我们的目标是姑南府。”
唐葭璃心里一喜,终于能回家了!乍听得这个一年多不曾听到的地方,唐葭璃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拿着面饼的手,微微颤抖,一块面饼眼看就要掉在地上。
这时,一双小手握住了唐葭璃拿着面饼的柔夷,何琳儿朝唐葭璃点了点头,“是的,我们要回家了!”
唐葭璃一把抱住何琳儿,头伏在何琳儿的肩膀上低声哭泣了起来,早已哭干的泪水,此刻喷薄而出。
何琳儿一手轻轻抚摸唐葭璃的背部,一边在唐葭璃耳边轻声安慰。
广平看着此景,心里叹了口气,她做的这一切不过都只是为了何琳儿罢了,此时看到唐葭璃的凄惨模样,心里不由也有些难受。
想着二女游历江湖,却遭逢大难,这金顶府,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得赶紧离开金顶府。
从金顶府到姑南府,最近的路程,就是出了金顶府,穿过荻梓府、茉海府,直抵姑南府,还有就是绕道而行,绕道的话,路线就多了。
死亡还是生存,广平必须做出应有的选择和决定,他也必将为此付出代价和承担后果。
现在毫无疑问,他们会遭受通缉追杀,危险程度最高的地方,就是金顶府,只要出了金顶府,广平觉得他就安全了许多。
至于路线的话,广平决定选择最近的路线,一府之地,如此之大,只要到了荻梓府,金顶府就算派人追杀,那也是鞭长莫及,当然一路上,必须得小心谨慎。
夜已经深了,何琳儿、唐葭璃二女相拥而眠,广平看了看何琳儿,微微一笑。
睡前广平听到二人在说,活着有什么意义,一副悲观消极之态。
唐葭璃问广平,一个人活着,生命有什么意义。
广平回答,他也无法告知唐葭璃生命的意义,因为他也迷茫,他也无法诠释唐葭璃遭受的黑暗,因为他也毫无光亮。
但是广平接着说,他希望他们都是候鸟,奔走在南方的北方,能够顺利抵达姑南府,然后二女和家人团聚,皆大欢喜。
他鼓励唐葭璃道,他们三人就像候鸟,但是迁徙从来不是顺从和逃避,而是大自然赋予的坚韧,和面对困难的顽抗,学会欣赏一路的崎岖和蜿蜒,并在沿途种满理想。
最后广平期待的同二女说,或许沿途会遇到许多有趣的事和人,也许他们没有什么大际遇,就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但是他希望三人都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生老病死,直到过完此生。
说到最后,三人都没有再言语,广平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昏暗的夜幕里,一轮铮亮的明月朝着大地肆意的挥洒着它惨白的月芒,月下一株株苍老的枫树被映的漆黑,一群乱鸦狂舞在一株老树的身周,仿佛替无法言语的枫树朝着那端坐霜天的月——嘶吼咆哮。
皓月当头夜如殇,寒鸦乱啼扰尘沧,金顶城头头白乌,夜飞延秋门上呼。
这夜色有些渗人啊。
广平打了个寒颤,又捡了些柴火轻轻加在火堆里,让它保持旺盛,然后他也躺下睡去,摸了摸衣服内兜里的硬虫,又摸了摸身上的铁爪会黑袍,儿时的梦想,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夜里,广平做了一个梦,梦里,树没有树叶,一片荒芜,月亮发出晦暗不明的灰光,天空昏暗,还有一群鸟在空中飞,看不清是什么鸟,因为那片区域,没有光亮,广平一个人在山林里奔跑找人,也不知道是找谁,好像是要找一个姑娘,四周除了广平的喊声只剩下那群鸟的哀嚎,跑着跑着,广平突然就跑进水里,一望无际的水里长满半人高的水稻,吓得广平回头跑,却看不清还有多远能上岸,广平就在水里挣扎、呐喊……
就在广平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时候,一双手臂把广平从梦中摇醒。
广平睁开眼睛,迷茫的望着眼前的圆脸少女。
何琳儿见广平醒来,急忙对广平说道:“大哥要下雨了,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