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自己刚去学习的时候。
与想象中不同,烘焙不是穿上漂亮的围裙,站在阳光铺满的工作台前涂涂奶油,摆摆水果,戴上可爱的手套去烤箱拿出成品的轻松事,理论课还好,操作课直接要求他们站上许久。除此之外,她还得提防各种新手错误招来的伤,第一节课挂了彩,第二节还得用仍然疼着的手继续忙碌。
同学们开始都叫苦连天,渐渐地,也都习惯了。
宁芷芊却保留了一个习惯,只用透明的、不显眼的创可贴,不让定时与自己视频的姐姐发现。她的方法不高明,姐姐总会发现她添了什么新伤,心疼又无奈,好几次说起了“回家”,又被她的执着给说服了。
刚才楚伊也是如此。
宁芷芊尝到了被人惦记的滋味,心头一暖,蹦达起来挥挥手,让楚伊看看自己活力满满的样子。
楚伊被她逗笑,也挥了挥手。
宁芷芊却莫名盯紧了指头。
假装亲吻时,点在她唇瓣上的指头。
想起这事儿,宁芷芊感觉一切都变了味。不蹦达了,转身继续走自己的道儿,到了更衣室见到镜子里微微泛红的脸颊,咬唇嘀咕。
“还是跟姐姐不一样的。”
——
楚伊觉得自己有毛病。
宁芷芊已经由着她挑下巴了,已经接受她的靠近,已经闭上眼睛等待她演一出吻戏、
楚伊对着这一张素白干净,眼睫轻颤的脸,竟然生出不忍,想着极为不切实际的事情——宁芷芊不算自愿,纯属被奶奶的胡闹逼得无路可走,宁芷芊……
心不在她这里。
于是,楚伊抚着朝思暮想的唇瓣愣是没下口,在自己的指头上碰碰了事。
宁芷芊懵了,她又何尝不是。
送走宁芷芊,楚伊回到办公室,扶额想着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一想,她发现自己认识宁芷芊以来哪儿哪儿都是毛病,比如同住屋檐下,愣是连房间都没进过,比如在酒店开房,愣是选了俱备两床的大套房,比如宁芷芊靠在她怀里哭泣,她除了拍肩安慰。愣是没干点别的。
哦,她还是干了点别的,像老妈子一样帮宁芷芊擦鼻涕。
“完了。”楚伊倒在座椅上,哀叹一声,“我疯了。”
她正陷在自我嫌弃的情绪里,手机来电,显示了“安若霏”三个字。
“呵。”楚伊憋了一股火没处发,接起电话,准备把找上门的人怼一顿,“你还敢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