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任凭她怎样绞尽脑汁,那段记忆却如同沉入大海的石块,毫无踪迹可循。难道说,自己真的如医生所说因为那场车祸患上了所谓的应激障碍,所以出现记忆缺失吗?
疑惑一旦产生,便如影随形,挥之不去,此刻的海上痛苦地蜷缩在柔软的大床中,双眼空洞地望着手中的相框,思绪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缠绕,让她无法顺畅呼吸。
她就像被包裹的一只蚕茧,在黑暗中苦苦挣扎。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就是想不起来那晚的很多事情?……”
……
而被苏御这么一搅,原本庄严肃穆的葬礼,还有遗嘱宣读就在这混乱中草草结束了,客厅内伊尹家和甄家上下自然气得发昏,傅琛作为继子站在外面,自是没有资格表达什么意见。
而看着这该死的阴雨天,他紧握着被挂断的电话,脑海中不断回忆着苏御的那一句:“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他知道,她说的不是气话。
她就是这么一个决绝的女人,可是这一刻,他却不知为何心跳加速。
“轰隆!!!”
就在他拿着手机发呆时,别墅外又是一声雷响,那巨大的声响仿佛要将整个黑夜撕裂。傅琛的思绪被这声惊雷猛地再度拉回到了那一夜。
“尊敬的乘客们,大家好!……今晚飞机将面临暴风雨天气,请诸位保持冷静,机组人员正密切关注天气变化,并且已采取一切必要的安全措施,以确保此次起飞平稳且安全。”
那天本来要和苏御一同上飞机的他,因为临时工作安排,还有一些别的的理由,最后没有登机。
美国波士顿的机场,因为工作临时取消机票的他,当时把自己的皮夹克脱下,披在了苏御身上,只能送她一人进了机场。
“今天有暴风雨,你把这个外套穿上。”
那一夜,留在波斯顿的傅琛,刚回到办公室,电话铃声就急促地响起。他接起电话,那头传来苏御焦急万分的声音:“傅琛,公司报警说要抓我!还说我侵吞了1。3亿公款。”
“可是我没有,一定是有人设计我!”
想到这里,傅琛手中的手机一紧。
如果那晚,他和苏御一同登机,是否她就不会陷入囹圄。
宣布遗嘱后,他陪着伊尹海上她们回到别墅中,所有人都在为了那巨额的遗产争吵,而那些宾客只能留给他这个和伊尹董事长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招待。
谢谢您的莅临的话翻来覆去,他说了不下几百遍,待送完所有宾客,他拿着手机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个让他索然无味的地方。
“傅琛哥哥。”
唯一对他再三挽留的居然是伊尹海韵,眼见傅琛要离开,她依依不舍的将他送到门口,拉着他的手不肯松开,“今天麻烦你了,不过你不能留下来再坐坐吗?……”
“不好意思,公司还有事。”
傅琛不动声色的推开她的手,“家里出了这些事,你还是好好陪陪姑姑吧。”
伊尹海韵不得不放手。
傅琛乘电梯快速下到地下车库,开着车,望着佘山依旧灰沉沉的天空,吐了一口浊气。
系上安全带,他驾车驶出地下车库,地库口保安的制服让他又想起了墓园的那场混战,这让他加速踩下油门,冒着大雨冲出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