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我施了个清洁咒,将它放在书桌上,又取出热牛奶腊肉饼和糕点喂它吃。
它将整个小脸埋在杯子中,任温热的牛奶打湿它的毛,可还是止不住发抖。
〖梁,它应该是遇上摄魂怪了。〗
“eye?你遇上摄魂怪了?!”
它狠狠抖了两下,抱着我的手背嗷嗷直叫唤。
那黑水晶一般的小眼中满是惊恐,有液体,顺着它鼻侧柔亮的皮毛,慢慢滑下。
——可是,这么小的狐狸,是怎么逃出摄魂怪的魔掌?难道……
“那只大狗,”我急急忙忙地做着手势:“掉了毛的狗,它怎么样了?”
eye顿了片刻,直起上半身凶狠地张牙舞爪走两步,又伏下身子扭头咬着一块腊肉饼在桌上奔跑起来。片刻,它将那块腊肉丢在一叠对它来说很高的书旁,对腊肉饼指了指书,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它在模拟刚才发生的事情。
〖是小天狼星救了它。〗
……
这天夜里,服了凝神剂的小eye终于停止了发抖,我和刀狼却彻夜未眠。是不是,该去向卢平学学守护神咒了?
天色微明时,我扎起头发背着大量的食物,独自离开斯莱特林休息室,朝禁林方向跑去。
我知道此举会让邓布利多注意到我,但除了这个,我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肯定大汪汪是否还……活着。
我们在林间奔跑、跳跃、疾行了进一个小时,最终在打人柳附近,发现了那条浑身发抖的黑色大狗。
这个世界,因为他冷漠的眼神,在我心中终于有了真实之感。
他冲动易怒,他愚蠢莽撞,他是哈利那个闯祸精的闯祸牌教父,很多人站在各种角度指责他说他如果当时不怎么怎么样,一切都会怎么怎么样……可是,谁注意到他为了离开阿兹卡班受了多少次摄魂怪的折磨?
小天狼星·布莱克,他的经历已经不能算是侥幸九死一生。他是用唯一一条性命去博取一个杀死斑斑的机会,他没有求助于邓布利多,因为他并不担心有没有翻身之日,他求的是那只耗子的一死。
狗拿耗子,并非是多管闲事。
小天狼星他被十二年前那场误判折磨至今,已不再相信任何人。或许小天狼星·布莱克在他心中已死于当年所谓的“煤气爆炸事故”,而今活得像条狗的他只是一抹带着执念的冤魂。
他要同归于尽。
我蹲在他面前,面无表情。
——面对一个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我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物种。”我扯了扯嘴角:“初步肯定,你并不是真正的狗。”
大汪汪一动不动。
“我想跟你学,怎样抗拒摄魂怪。或者说,怎样真正杀死摄魂怪。”我捏紧了拳头,冷冷地道:“作为交换,我可以不干涉你的任何行动。否则……”
大汪汪忽然一跃而起,凶狠地瞪着我吠叫起来。
我静静看着他,忽然道:“将自己看作是一条狗,少些人的情绪,就会混淆摄魂怪么?”
我席地而坐,慢条斯理地从书包里取出食物,又道:“它们究竟是什么样的生物?根据物质不变定律,即便是人的灵体魂飞魄散了,也会存在于天地之间永远不灭。那么以人的正面情绪为粮食的摄魂怪,它们身体的组成部分是什么,它们恐怖的皮囊下装着的又是什么?”
大汪汪身体僵了僵,默默上前一步,碰了碰地上的食物。
我摇头轻笑道:“你放心,我对毒杀并解剖犬形生物没有兴趣。”
某犬瞪了我一眼,低头狼吞虎咽。
“……不过,我倒是真想抓一只摄魂怪解剖来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