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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3页）

他用那黑溜溜的大眼最后一次巡视了我们的家，然后头也不回地背着我——

爬上了山。

“喂，怎么不下沼泽？”

“……小城，你该不会以为沼泽能倒流吧？”

“我可以让它倒流哇。”

“为什么要花时间花精力过沼泽？那边又没有地方洗澡，而且过去了我们还是要爬山。”

我于是囧了。

如果说可以从这里，顺着七扭扒拐的天缝爬上山，那说明有路可以从山上爬进来。那我当初为什么要冒充狼牙山女壮士跟这狼人玩“油撞破爱撞破”的游戏哇？

“小城，我知道你想什么。”万里独行轻笑了声，道：“但是从上面跳下来，却是最快的。”

……

万里独行爬山已经不是用爬了，是用连爬带跳的。

具体形容就是寻找一个N个落手点和落脚点然后一个接一个往上跳。

这条路他应该走了很多遍，熟悉到可以毫不犹豫、一气呵成地往上纵。

——为什么我从没注意过他平时出山易物换粮食买东西是从哪里出的谷？

——我还是不够关心他么？

“万里独行，我很笨。”我小声嘟囔着：“但是你已经不能退货了。”

他笑嘻嘻地道：“没关系，我连你的份一起聪明。”

我在他肩头蹭了蹭，闭上眼不做声。

我们下方传来悠长的狼嚎声。

谷外果然很冷。

十二月的天，下了雪。

他坚持不雇马车，于是我背着连城璧给的背包，他背着我，在冰天雪地里飞奔。

我静静趴在他背上，听他在飞奔过程中还保持节奏平稳的呼吸声。

我们不知道连城璧PK逍遥侯结束没有，也不知道沈家还在不在。我们出谷后的第一件事是找到风四娘，第二件事是用心险恶地打探那个伪正太疯没疯。

但令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们第一个遇上的不是风四娘的花轿，而是一个乞丐。

那是在一家小小的客栈。

我们要了间普通厢房，点了菜，埋头一面吃一面窃窃私语，万里独行狼说这个不够咸那个太辣这个饭太软这个汤油太多还没咱们自己做的好以后要有机会咱在这对面开个客栈挤兑S他们……他说现在我就是一山东大汉你就是我那瞎婆娘我俩神雕侠侣浪荡江湖。

神雕侠侣？雕在哪里？我们唯一的、看上去像宠物的邻居……现名叫四十四狼的内位，在谷中看家。万里独行是有想过带它出来的，但后来想到狼是会做电灯泡的，而且狼皮是可以做大衣的，于是作罢。

至于山东大汉和瞎婆娘“浪荡”江湖……

我十分敬业地揪着他的衣领摇来晃去地问：“你师父是谁？！坦白说是不是黄药师？！你本家是不是姓陈艺名是不是陈玄风？！你确定你不是么？你保证你没跟梅超风有过奸　情？嗯？”

“来试试板栗扣肉，难为店家大冬天还能找到板栗……嘴张开，啊～～”万里独行一手握筷喂我吃着怪味腌板栗，一手摸着我的下巴：“梅超风？你又改名字？什么时候的事？也不跟为夫商量下，嗯？”

我笑嘻嘻地与他胡说八道，暗地里开着小差“打量”四周。

这里因有饭食，有些水汽，外头还下着大雪。我闭着眼朦朦胧胧能“看”到很多人。比如万里独行带着搞怪表情的笑脸，比如客栈一楼饭铺里低头吃饭的女侠，被热粥一暖，大饼脸上不停抽搐滴奇异表情。比如街角抢食的乞丐，滚烫的烂菜汤上漂着几个面疙瘩，热气将乞丐脏兮兮的面孔“映”得格外清晰。

忽然，其中一个乞丐手一抖，整碗菜汤泼在了一个同伴脸上。

我拿筷的手顿时僵住，来不及细想就御起桌上未暖的凉酒向那被烫之人面上抹去。

“小城！”万里独行狼发觉酒忽然自动往外窗外泼，忙拽住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