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父叹了口气,说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什么都过去了,不节哀又能怎么办呢?”
他说是这么说,一时也不太想离开这里,就跟秘书说:“你去给我买箱酒过来,我想喝点。”
老板的女儿毕竟才刚刚去世不久,秘书不敢劝说,答应了之后匆匆而去。
黄父一转头,看见林雪旷还没走,似乎也有点不知道要去做什么的样子,便试着邀请道:“要不,林大师也一起喝点?”
林雪旷犹豫了一下,竟然点了点头,也在黄父旁边的石阶上坐下了。
两个男人都不是什么开朗热络的性格,起初互相间也没说什么话,喝了一会酒劲上来了,黄父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了一些黄婧杉小时候的事,林雪旷也沉默地听着。
黄父便问他:“林大师和你父母的关系怎么样啊?”
林雪旷仰头喝了几口酒,笑了笑,说:“挺好的。”
黄父笑道:“你看着就懂事,青春期肯定不怎么叛逆。”
林雪旷道:“也不是。我还没到那个叛逆时候,他们就都去世了。”
这句话让黄父转头看了看他,微风吹动林雪旷的头发,掀起他额前的刘海,即便是再怎么神通广大,沉稳淡定,他只不过也是个跟女儿一般大的孩子罢了。
“去世了也没有办法,活着的人总得好好活着,活的有劲,给自己心里找点盼头。我们是老了,但你们还年轻呢。”
黄父拍着他的肩膀道:“看你这小伙子,挺热心一孩子,怎么就老是独来独往的呢,多和朋友玩一玩。你爸爸妈妈肯定也希望你每天都过得高高兴兴的。”
林雪旷笑道:“是我不合群。”
借着酒劲,黄父也笑:“你们这些孩子,珊珊以前也这样,老觉得她和别人不一样,没人理解她,就是你们净说的什么‘与整个世界为敌’,都是太年轻,有那么多人记挂着她呢,怎么她就要愤世嫉俗了。”
他说着就有些唏嘘了:“也怪我,我最后悔的就是以前没跟我闺女说这些。在乎谁担心谁,自己心里想着是没人知道的,就得说出来,说出来,就没误会了。”
林雪旷有点出神,过了一会才说:“是这样吗?”
“是什么?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黄父糊里糊涂地摸了摸头,发现自己想不起来了:“喝酒喝酒。孩子,你这次帮了伯伯好多忙,伯伯得好好谢谢你,以后有事你找我……”
等到谢闻渊沾了一身阴气从地府上来的时候,发现找不到林雪旷了,他打了几个电话也没人接,跑到墓园门口,看见一老一少坐在那都喝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