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为了逃离,我真的会无所不用其极。
他真有先见之明。
“待你真心爱上朕,朕自会放了赵瑷。”完颜亮的眉宇刻着难言的伤。
“你不放了二哥,阿眸的心中犹如插着一把刀,如何喜欢陛下?”我脱口喊道,气愤难忍。
完颜亮面色一变,“原来,你从未喜欢朕!”他陡然扣住我的咽喉,“你对朕全无真心……你一直在做戏,一直在伪装,是不是?”
一不留神,就吐出真心话,怎么办?
他的眼中交织着怒、怨与痛,怒吼:“你对朕,从来都是虚情假意,是不是?”
我慌了,不知怎么说才能让他冷静一点,才能让他相信,我并非虚情假意。
可是,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陛下,不是这样的……”
“你还想欺瞒朕!”他满目戾气,掐得我的脸颊裂了一般、牙齿碎了似的,“朕还以为你慢慢喜欢朕,以为你心中已有朕的位置,没想到……”他痛心疾首地说着,嗓音悲沉,“没想到你的笑嗔、温柔与娇媚都是假的……”
“不是这样的,你听阿眸说……”脸颊很痛,嘴巴很痛,我艰难地说着,苦苦哀求。
“朕再也不会信你!”完颜亮狠狠地拧眉,痛彻心扉地瞪我一眼。
我抓住他的大氅,他反手挥来,我倒在床上,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却在这时,寝殿外传来八虎的声音:“陛下,大姝妃和萧淑妃求见,说有紧要事禀奏,事关……元妃。”
完颜亮顿了一下往外走去,道:“传。”
外头寂静,须臾,羽哥进来,扶着我,安慰道:“元妃,虽然陛下大怒,但只要元妃真心待陛下,过几日陛下就会气消的。”
我凄冷地笑,他已经失望至极,还会轻易相信我吗?
大殿来了人,我听到大姝妃和萧淑妃行礼的声音。
不会儿,八虎进来,“元妃,陛下让您到大殿。”
羽哥为我略整衣袍,搀扶着我出去。
她们淡淡一礼,面容温和,瞧不出什么端倪。
夜已深,这二人一起来合欢殿,究竟是什么要紧的事?难道与二哥有关?
完颜亮饮了一口热茶,极其不耐烦地问:“什么要紧的事?”
“是这样的,陛下,今日去大安殿之前,臣妾听宫人说起太医院的太医离善,说离善有意请辞。”萧淑妃笑道,“离善为臣妾请过几次脉,臣妾觉得他医术高明、为人和善、尽忠职守,若是请辞了多可惜。他并无过错,以他刚过四十不惑的年纪就请辞回乡,实在说不过去。臣妾不愿宫中少了这么一个医术高明的太医,就对姝妃说了这事,没想到姝妃也听说了。”
“是啊,臣妾昨日请离善来把平安脉,才知道他想请辞回乡。”大姝妃接着道,“臣妾不明白,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请辞呢?因此臣妾就追问了这事,问了之后才知道,原来离善请辞是因为觉得愧对陛下,觉得没有对陛下尽到臣子的本分。”
“他想请辞便请辞,为什么觉得愧对朕?”完颜亮不在意地问。
离善为什么请辞?愧对陛下?难道他请辞与我有关?
我温和道:“想必是他想去宫外行医救人,接触更多的病患,钻研更高深的医术。”
大姝妃笑意深深地说道:“陛下,离善为什么请辞,与谁有关,就让他自己对陛下禀明吧。”
我隐隐觉得不妙,可是无法阻止。
完颜亮应允,让八虎宣召。片刻后,离善进来,跪地行礼,看我一眼,又低下眼眸。
“离善,欺君是死罪,若不想死,就要对陛下禀明一切。”大姝妃胸有成竹地看我。
“启禀陛下,微臣该死,微臣的确犯了欺君之罪,可是微臣是逼不得已的,是受人指使。”离善悔不当初地说道。
“你究竟欺瞒朕什么?”完颜亮开始觉得这件事事关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