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不错的,”幸村爷爷将手里的报纸递到他手里,眼睛不着痕迹地斜了真田透,道,“仔细看看,上面的内容挺有意思的。”
幸村不疑有他,接过了报纸,径自翻开来。
极醒目的大标题,上面写“幸村家柳家联姻意图明显”,他粗粗看了其中的一段文字,心慢慢地往下沉:“爷爷……你们这是……”
迹部觉得无趣,也弄不清幸村爷爷和柳爷爷的意思,站在一边不由得烦躁起来:“菡瑾,本大爷先带你去找医生。”
菡瑾拉住了他,正想找个借口留下,却被柳爷爷的一句话打消了念头:“小瑾,你先去吧!有什么事,我们待会儿回家讲。”
迹部拉着她往外走,柳莲二也跟在后面。
菡瑾走到门口的时候,猛地转过了头,却看见幸村和真田透都在往他们这边看。
以前是她掺和在幸村和真田透中间,现在倒好,她和迹部都搅和进去了。
菡瑾极不雅地撇了撇嘴,在心里叹口气。
这就是所谓的“殊途同归”了吧?还真是让人头痛。
……》
处理伤口的过程让人看着有些毛骨悚然。
玻璃溅起来扎到肉里的时候,她没什么感觉,后来也只是有些微微刺痛,到了医生处理的时候,她却有些犹豫了。
首先玻璃屑要先被挑出来,之后才能包扎。
医生拿出了小镊子,开始把玻璃屑捡出来。菡瑾一想到那种拨开皮肉的场面,胃里就翻腾。
或许是她的表现有些明显了,医生笑了起来:“小妹妹,把眼睛闭起来,你看着会更害怕的。”
菡瑾颔首,马上撇过了头。
迹部和柳莲二是站在她身侧的,她这头一转,视线刚好和迹部的对上,见他脸上很是严肃,没有丝毫笑意,忍不住朝他笑了笑,正要说话,冷不丁感觉腿脖子上一凉,轻轻“啊”了一声。
她正想把头转回去看个究竟,眼睛却被迹部捂住了。
“很快就好了,别看,看了又要怕了。”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耳朵能听见他的声音。
这会儿迹部的声音已经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有些沙哑,没有了怒气,温温的,柔柔的,像是以前他们常去的音乐会上那大提琴的音调一般,低沉却又扣人心弦,莫名地让人安心。
他的手指触着她的皮肤,微凉的感觉,细细的,有些痒,菡瑾不觉一缩,脸上泛起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讷讷地应了一声:“嗯,知道了。”
室内有些安静得过分,挑拣玻璃屑这本就是技术活,得小心着来。迹部和柳莲二生怕发出声音惊了医生,到时候出差错,所以只待在旁边不说话。
倒是屋外有些嘈杂,一时半刻也听不清在说什么,这种隐隐约约的感觉,倒让人心里更加烦闷了。
菡瑾在心里一遍一遍地数着房间里秒针走动的声音,腿上一阵一阵刺痛,医生手里的小镊子碰到旁边装玻璃屑的器皿时,“嗒嗒”地脆响,几次之后,只听医生长舒一口气,说话声里带着笑意,道:“好了,都取出来了。”
菡瑾也跟着放下心来,正要睁开眼睛,却发觉迹部的手还覆在她的眼皮上。
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直接叫他放手,又觉得有些不礼貌。不提醒他,也不知道他何时会放开她,白白让周围的医生护士笑话。
又过了一会儿,不清楚是几十秒还是几分钟,菡瑾突然听到了一声轻咳,接着便是柳莲二的说话声。
他似乎有些不悦,只是冷着声音说道:“迹部,虽然我很谢谢你帮我照顾妹妹,但是现在医生都说已经好了,你这手,究竟还要搁到什么时候?”
这颇具讽刺性的话一出,迹部立刻松开了手,像摸到了烫手山芋一般,倒退了好几步,手握紧了又松开,最后索性放进了口袋里。
如果是常人,此时一定已经羞愧得说不出话来,只知道脸红了,无奈被调侃得这个人是迹部景吾,此人天生自恋惯了,碰上这种时候,还不忘彰显一下自己华丽高傲的本色,硬是要拉回丢掉的脸面。
他把头一撇,说话不带结巴,说:“本大爷自然知道已经好了,只是担心菡瑾怕见血,想等医生帮她包扎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