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先休息一下,咱们下午怎么安排?”顾海平示意老师去休息。
“嗯,我们中午静坐一会儿吧,来,你们两个一起。”老师起身走入客房。
三个人盘腿坐在床上,老师和顾海平毫不费劲地双盘如磐石般稳稳不动,山丹只能单盘,还很不熟悉,腿极不舒服,勉强挨到一个小时就撑不下去了,只好逃跑。她完全感受不到静坐带来的愉悦,只是觉得身体的不适。顾海平常常说她心不静,所以体会不到静坐冥想带来的感觉。
两个小时在两人的静坐中徐徐而过,老师先睁开眼睛,发现山丹早已溜之大吉,微微笑笑没有说话。顾海平也随即起来活动一下筋骨,山丹早已洗好一盘葡萄,碧绿的翡翠葡萄娇翠欲滴,很是诱人,两人吃了一点,喝杯清茶准备出门。
“老师,这就去看杰瑞了吗?”山丹不无担忧地问道。
“嗯,我先去看看,摸摸道道,等我开始周旋的时候,小顾就不用去了。今天下午再一起去看看吧。”老师明白山丹的心思。老师用了“周旋”一词,让山丹多了一层担忧。
“那哪儿成啊?我哪儿能叫老师一个人去?无论如何我得陪着您啊!”顾海平听到老师的话有些愧意。
“我一个糟老头子不怕啥,他们也怎么不了我,你去倒可能给我添乱,听我的话就好了。”老师严肃地说。
“哦,那您什么时候需要我,就及时打电话给我,我随时待命,随叫随到。”顾海平顺从地说。
两人来到杰瑞的房间,一家人看样子正在等待中,老师坐在杰瑞对面的椅子上,他指导杰瑞尽力把腰板挺直盘腿坐好,之后教他呼吸的方法。然后教他入静、冥想,教了大约半小时,杰瑞在静坐冥想中似乎没有了平时的萎靡不振,脸色慢慢有些红润起来,看上去像一个熟睡的婴儿般恬静,气息也逐渐平稳悠长起来。
看着杰瑞入静平稳,老师便请老杰瑞和杰瑞妈妈到他们房间去商量后续治疗事宜。
老师一脸肃穆说:“想必杰瑞的病因我这徒弟应该给你们讲清楚了,我就不重复了,这个病因只有比他说的严重和复杂而没有任何侥幸的轻松,你们也该心中有数。我们是做这一行的,治病救人是我们的本分,但有一些病例我们不一定接手,如果很棘手很麻烦的病例我们一般选择规避,因为我们也是凡人,也不想太过招惹是非,也要考虑到自身的安危。但你这个病例小顾已经接触,我也来了,我们就姑且试一试,关键还是大家齐心协力以求取得最好的治疗效果。我的理念和思想不等同于唯物主义和公产主义,你们要有所思想准备。”
老杰瑞一脸恭敬地低头应和:“嗯,我们找到顾博士也是我们的福分,您是他的师父,当然更加厉害,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另外,我想拿出一百万来作为您治疗孩子的费用,有什么需要打理的您尽管开口。等您治好孩子的病,这一百万就交由您来支配。”
“哦,你有这样的发心是好的,说明你的决心和诚心。但一百万的钱不应该拿来做治疗费用,你若真有这样的意愿,我希望你可以拿一百万来做点慈善,给那些需要救助的人送去是最有意义的。”老师微微抬头看了看老杰瑞,他有点怀疑这个房地产商人开出的是空头支票,只是他不是为钱而来,他布施的钱财不是个具体数字而是一种数字之外的精神,况且大话说出去不兑现,发心和行动不合带来的也是负面信息,所以老师善意提醒了一下。
老杰瑞明显有点尴尬,他老早就喊出去:谁治好我儿子的病,我拿一百万做酬劳。现在被老师轻描淡写地这样支配和似乎是不以为意,给作为商人向来都以金钱和交换来思维头脑的他带来很大的不爽感觉,他已经习惯了拿钱来办事,什么事情只要有钱就好办事,唯独儿子的病拿钱却找不到能看好的地方。在中国这块土地上他也习惯了用钱来买个心安理得,买个方便和捷径,多少事情都是用钱来响当当地做好?多少看来不可能的事情不是钱起到关键性作用?花钱买个心安买个不亏欠是他一贯的为人处世哲学。
他还藏了个商人惯有的私心:看不到兔子不撒鹰。好像被洞察了心思之后,又被轻视之后的沮丧和无来由的愤怒充满心间,他点点头没再多说话。
一九一、一触即发的危机
(起点网专一作品,请勿转载,否则作者和起点将维权,追究盗版责任)
如你喜欢,敬请收藏。
一九一、一触即发的危机
接下来,老师便安排了第一次具体的治疗、斗法事项。
时间选择在晚上,正好是月中,圆满的月亮明晃晃地挂在天边,永城是半城绿树半城河,无论自然环境还是空气质量都是没得说,是联合国评选出的最适宜居住的城市之一。晴朗的夜空,皓洁的月光,给红尘中的一切镀上一层神秘圣洁的光泽。
老师选择了一间靠近窗户月光能照入的房间,要求杰瑞一家都参与,大家一起静坐:双盘,双手自然半握拳,手心朝上放在膝盖上。
在静坐中,老师在调整了大家的呼吸之后,不断引领杰瑞的神识,引导他跟随自己的意志来往前走。他缓缓地说:“大家感觉到月亮的清凉了吗?你们来感受月亮的洁净和清凉,引导月光从你们的头顶百会穴进入,然后来感受光的清凉舒适,慢慢引导光从上到下周游全身,像流水一样,它所到之处,你们来想象它像圣水一样洗荡了你们的身体,把身体里所有的脏东西都带走,它经过的地方都变得透明、清澈起来,你们可以看到它沿途下来之后慢慢变得黑污,因为它洗涤了你们身体和心灵的污秽,然后你们慢慢地让它带着你们的垃圾从脚底的涌泉穴排出。然后再感受你们全身百骸是不是变得轻松和干净了?感觉到四肢和胸腹部都微微发热起来?”老师想先引领杰瑞一家来清除自体的杂质,排出体内聚集的负能量。
“然后,你们再想象自己正坐在自己的院落中,或者你认为能给你带来愉悦、舒适、安宁感觉的任何地方。来感觉月光缓缓撒下,你们沐浴在月光的海洋中,它像你们亲爱的父母,来为你们抚慰创伤,让你们倾诉自己的委屈和难过,你们可以在这片皎洁的月光中尽情释放自己的情绪,哪怕哭泣、哪怕诉说,你们都由着自己的情绪来发泄,月光它带走了你们身体里的垃圾,现在它来安抚、洗涤你们的心和灵魂,你们随心所欲把自己交给它,让它轻轻地、轻轻地抚慰你们在人世间所受的苦和委屈。”老师的声音如同来自遥远的深谷,幽幽然深邃无垠。
老杰瑞在默默哭泣,他没有完整地意识到为何哭泣,他只是觉得心中多少年来沉重到无法呼吸的重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有太多的委屈和伤感以及压力,他没有地方倾诉,他只能自己承受。如今在老师梦幻般语气的引导下,似乎找到了情绪宣泄的出口。
今天,他老泪纵横,他似乎跟着老师的引导来到了小时候长大的迤逦山村,他在繁花似锦的小山上尽情欢乐;他又似乎回到了刚刚成年就成为了被排斥被打倒的对象,他的恐惧没处躲藏,他每天都要面临家破人亡的恐惶;然后是父母在“运动”中命丧黄泉,他只身一人远走他乡背井离乡辗转到了美国,投靠在一个远方叔叔家里,生活的无着无落让他日日都如同漂泊的浮萍般游走在那个陌生的国度;然后是拨乱反正后家产的回归,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领回祖上的资产,然后是娶妻生子。可是美好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儿子的病让他的人生再一次陷入地狱的黑暗无法翻身!这一生像电影一样在他的泪水中缓缓回放,老师的声音早已不再,他仍然在自己回顾的历程中哭泣。
而杰瑞的表现令老师很是担忧,他只是静静地坐着,没有跟随老师的引导,他的体内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抗拒,他不愿意进入老师的意念引领,这就是说他的冤亲债主不愿意让他轻松自在生活,他们在合力对抗老师对杰瑞的引导和支援。
老师静静地观察着杰瑞的状态,通常情况下,这样的平静维持不了很久,他们一定会先发制人,老师精神集中,他要时刻注意杰瑞的动向,老杰瑞夫妇处于入静中,没有太多的干扰来自他们,老师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了下一步可能出现的意外上。
顾海平没有参与老师的活动,他在家自己静坐,他希望在神识上可以跟老师进行同步沟通,他静静地坐着。山丹则不能安心,她觉得心里乱乱的,不能安宁,但她也尽力让自己安静下来,早早安顿小玉上床睡觉,她安静地坐在小玉床边,一只手攥着小玉的小手,母女连心,她的发心似乎是要保护孩子,在这个不平静的夜里,她担心会有什么东西对小玉不利。
从小有个走村窜巷的老先生说过山丹的福神高,不会有破神烂鬼地敢靠近她,她也从小就没有像妹妹那样被外物干扰的情况,她坐在小玉身边,自然单盘静坐,调整呼吸让自己入静,她预感到今晚一定有一场残酷的斗争,他们会不会被卷入,很难说。草原有一句谚语:不恨偷牛的,恨拔牛桩的。那他们会不会被怨恨而受到牵连?她不确定,还是小心要紧。
她一只手紧紧握着小玉的小手,小玉已经安静入眠。她慢慢地进入一种很舒服的境界中,如身处草原华草如织的八月天,阳光普照,微风习习,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她的神识驰骋在无边的草原上,风儿勶过鬓稍,那份惬意已经遗失很久的感觉回来了,她在感受这一份如同偎在母爱里的温暖和安心。
顾海平的神识似乎遇上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他突然从入静中惊醒过来,莫不是老师那里遇到什么状况?他打了个冷战,起身准备去酒店探望老师,他实在不放心老师一个人单枪匹马去周旋。就在他起身换衣服准备出门时,听到顾海平的动静,山丹也从第一次的入定中回过神来,她走出小玉的房间问道:“有什么事吗?”她看到顾海平在穿鞋,惊讶道:“你要出去?”
“没有什么,我只是觉得让老师一个人去面对有点不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