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水说她又冷又仙,放在古代可能要出家当尼姑。然而她不是这样的,她原本活泼外向,又怂又爱闹腾。
大四那年,那个哥哥来京市找她,口口声声说要带她私奔。梁姗不知道是她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似乎从父母离婚之后,她就没有遇见过一件好事。她努力活着,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也把妈妈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上。
可她最信任的朋友是条毒蛇。
沈卿译爱她,可他是个疯子,精神都不正常。暴躁易怒,敏感善妒,固执冷血。
林医生最后说:“恭喜你,姗姗,你的‘病’几乎痊愈了。”
走出小巷子,又绕了几个圈,大概是“病”好了,梁姗心情轻快,似乎慢慢的,从这个世界感受到了暖意。
她能感受到开心、喜悦等积极情绪,浑身似乎都充满了劲儿。
向右拐,再走一段路就到了她家。拐弯时梁姗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沈卿译……还跟在她屁股后头,隔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并不急着凑上前,也没落她很远。
想到昨晚沈卿译对李墨启做的事,梁姗更加确定,沈卿译这个人不能相爱。
小的时候小区里的长辈就说过,沈钱富那种非打即骂的教育孩子的方法行不通,那种教法,教出来的不是混混,也是社会的渣崽。
沈卿译没能成为渣崽,他成了一个有钱人。然而一个掌握着钱权的人,性格和渣崽也差不多。
她不管他,径自走进小区里。
身后有人叫她:“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梁姗不跟他说话,目光直视前方没挪开一寸。黑色的小皮靴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深深浅浅。
“你病了?”身后人又问,语调似有焦灼:“严重吗?”
生病的人最忌讳别人说自己有病,更何况她还是难以启齿的心理问题。这种问题,说出去别人恐怕会觉得她有精神病。
“我好得很,你才有病!”
丢下这句话,梁姗愤愤一脚踩在雪地上,转瞬却又意识到——
玩球了。
昨天……就是昨天晚上,李墨启骂了沈卿译一句“你有毛病啊!”,就差点儿被沈卿译废了双手!
梁姗拔腿就跑,生怕沈卿译追上来打她。
她背影慌慌张张消失在沈卿译视线中。
雪停了一会儿,又下起来。今天是元旦,小区的树边都挂起了苹果大小的红灯笼,树枝上积着雪,白色的雪衬得红色灯笼格外喜庆。
沈卿译拍干净帽子上的雪,又拍掉长椅上的雪,坐下来。
他哄人的经验可以说是没有,平生也是那种即使被打的只剩一口气了,也要咬掉对手一块肉的性格,说不出什么软话来。除了在这里等,等梁姗心软,他也说不出什么叫女孩子高兴的话来。
等待时没事做,沈卿译伸手去碰身边的雪。轻轻地把雪花推在一起,堆成一个小球。再推散小球,周而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