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呢?”孙怀瑾步子未停。
“南无小姐已经离开了。”这时孙怀瑾的脚步才蓦地停了下来,转过头,锐利的眼光直插于意眼底,带着不容忽视的冷厉:
“为什么这么早就结束了?应该是还有一个小时的。”
于意小心翼翼的开了口,额头上带着冷汗:“因为南无小姐……她到最后弃权了。”
“好,好,就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远离我是吗?连一刻都等不了是吗?”
于意隐隐感觉到自家老板的气息竟有些不稳,平日里本来就慑人的气势此刻愈发凌厉,带着翻江倒海的怒气,似是已经压制不住的喷涌而出,忽而听到了一声巨响,于意抬起头,愣在那里。
地面上一片狼藉,都是镜子的碎片,电梯旁边的那扇贴在墙面上的镜子已经从中间碎裂,扭曲的镜面上映出了孙怀瑾怒气无法平复的脸,可于意偏偏从那张脸的眼睛里看出了深可见骨的悲哀。
他愣在那里,看着孙怀瑾的右手已经血肉模糊,蜿蜒的血迹有些渗人,往下滴着,那人站在那里却似没有知觉,身子挺得僵直,他心里叹了一口气,却并不上前制止他,只是帮他驱散了四周好奇却不敢上前的人群,他走过来时候却似是听见了那人说了一句话,他当即愣在那里。等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孙怀瑾便已经走远,那一句话却在于意心里久久不能散去,那样艰难自嘲的语气令他这个局外人都觉得心酸,他听见孙怀瑾说:“我要怎么让你知道你就是我的命,丢不掉也舍不去呢……”
S城最大的销金窟“月色”,疯狂的人群,撕裂耳膜的音乐,躁动的人群,与之格格不入的是一个打扮正式的可以直接出入办公楼的高瘦男子频频令人侧目,他皱着眉头往二楼VIP走,在转角处被服务生礼貌的拦住:“先生,这里不能上去了。”
“你们易总呢?”
服务生抬起头,那男子在灯光迷离的旋转下显出惊人的锐利,只插人心,从脚底涌上来一股惊惧,一个生的这样英俊又神秘的男人,难怪刚刚一路走来只有人敢看却不敢上前搭讪。他突然想到老板今天是特别交代了,他心一惊,道:“您是孙先生?这边请。”
是了,是孙怀瑾,他本就打算是要见易家言一面,为了那件东西……他随着服务生往上走,二楼整个都是空的,只是刚刚从那么喧嚣的地方走上来,孙怀瑾的太阳穴还是隐隐作痛,迎面走过来一个高大男子,一身白色的衬衣到胸口都没有扣扣子,若隐若现的肌肤令人遐想,硬是给这人穿出了一丝魅惑,一行一步间自有一股风流,真是个妖孽,孙怀瑾看着这人头就更加痛了,清冽的嗓音无奈的开了口:
“易家言,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谈事情都到这样的地方?”
易家言一笑,领着孙怀瑾边走边说推开了二楼最尽头的一间隐秘的包间“没办法,只能请孙少来这样简陋的地方了,莫要见怪啊。”
“现在你易家的生杀大权不都在你手上,现在倒是来跟我哭穷?”孙怀瑾坐定,哑然失笑,微微扶额,这人就是这样,他在S城要说最大的对手从来都不是秦氏父子或者其他,而是面前的易家言,可这人私下里是他的朋友,不然,这样强劲的一个对手,他定要是会一会的。
“上午一喊你你跑得那么快,只有请你来这里了。你手怎么回事?”易家言递给他一杯红酒,略带调侃的问道。
孙怀瑾推开他的手,皱着眉,神色不明:“没什么。说重点。还有,我不喝酒。”
“我倒是忘了,你前些天差点命丧于此了,我说一点酒至于吗?哎,听说最后还是莫绛心帮你挡了酒的,你和莫绛心到底是什么关系?”易家言一脸好奇,上次那件事他略有耳闻,后招标会上又看到他一直把莫绛心带在身旁,他是知道孙怀瑾是不喝酒的,只是那次破了例,总该是为了些什么的,不然也不会拿自己命来开玩笑:“你女朋友?”
“不是,是以后会直接成为我的妻子的人。”
“…………”易家言顿时无语,一脸黑线。我说孙少,追女人不是你这样子的。
“来,我们现在来谈一下重点。”孙怀瑾清淡的笑了笑,然后轻咳两下,正色道。
“你让我告诉秦峻那样离谱的条件,你确定他会签约么?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易家言迫不及待的问出口。
孙怀瑾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一手敲着桌子一边对着易家言又道:“家言,你可知道,为何吴局孙处那帮人急着让出那块地?”
“我得到的消息只有是因为城市规划建设,不过,这么匆忙就公开招标的地的确不多,我也觉得有些不寻常,只是半天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所以那时就算你不说我本来就不打算争那块地的。”
“那块地本来就是个烫手山芋,是个灰色地带。”孙怀瑾说出了口,易家言听得心里一惊,“这话怎么说?”
“说来也巧,之前有一年我随着老爷子和前王市长一帮政界的人吃饭,然后我无意间听到了王市长和手底下的一个政委谈起了这事,我听了个大概,这块地原是国有划拨作为工业用地的一片,这本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后来听说那块地下面有矿产资源,这就是关键了,王市长还有国土的那一帮人瞒了这档事儿,继续作为工业在发展用地,我也就没有告诉别人,”孙怀瑾一笑,继而说道:
“直到后来王市长不是因为受贿那一帮人就全部被革了职,然后前段时间听说上面的监察厅一直再查,我估计着这事也就快查到了,只要这块地一出手,吴局那帮人的干系就脱了,他们大可说从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