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人通报,索细宫等的万分不耐烦,刚要喝两句就听末雪空说放行,在几人的等待中,大殿走来五名身穿黑衣的少年,他们举着由寒潭白玉雕制的龙凤图腾,道:“少主不能亲来,特送此礼,以贺言水宫主与凤隐大婚。”
明眼人一看就知这等美玉绝非凡间之物,一时都在猜测何人如此大手笔?言水宫一看便知谁人送来,只是不知藏了什么玄机,未免出意外,他谨慎道:“来人,送去本宫主房里。”
五名黑衣少年送了礼便走,凤倾泠与末雪空皆心里有数,索细宫只当是言水宫认识的什么新朋友,便又催道:“赶紧赶紧,再有送礼的都给本宫主挡回去,马上举行婚礼。”
“慢着。”
又有声音传来,索细宫忍无可忍破口大骂:“又是哪个混蛋?再来妨碍婚礼天帝老儿本宫主也轰出去!大爷的!”
“是妖皇。”西流宫沉声,暮梓枫立即站到末雪空身边,殿内知情者纷纷严阵以待。
话音散去,大殿外降下一道碧光,影碎诗携一袖花瓣缓缓踏进,双眸顾盼生辉,似取万物美态凝聚于眼底,这袭碧衣更衬得他妖艳俊朗,一出现便吸引了众人的视线,这张三界第一容颜可见绝非浪费虚名,只不过这个时候没人有心思欣赏他的容色,皆各自防备,有胆小的早就逃之夭夭,生怕会有突发状况连累自身。
影碎诗灿然一笑,丝毫不在意别人警惕的目光,对末雪空道:“大师兄,好歹本皇也曾是你四师弟,如此好事怎也不叫本皇粘粘喜气?”
他站着不动,一副末雪空不点头就会离开的模样,索细宫白眼翻不停,张嘴就没好话:“今儿我魔界大喜,你别兴风作浪来败了兴致,若要打架也等明天,瞧你一身晦气重的。”
这话说的忒不客气,影碎诗却没搭理他,依然笑面怡人,索细宫被无视很没面子,正要找找存在感,就听自家圣君道,“既然来了就坐吧。”
让死对头来参加婚礼?这是哪门子的事?索细宫纵然百般不愿也得讪讪收音,他不知这场婚礼的目的,也不知扶挽音与圣君究竟有何计划,对他而言今日就只是娶凤想兮,刺激刺激臭狐狸。
“四师兄。”暮梓枫走到他身边去坐下,想着若有情况也好及时阻拦,影碎诗牵着她的手幽幽扫了眼从开始就没正眼瞧他的凤倾泠,似笑非笑道:“别让本皇耽误了吉时,开始吧。”
这场婚礼原本喜庆,他一来立即变了味,且看连魔界玄子都小心翼翼如临大敌,殿外那群凑热闹的就更加胆战心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闹了个进退两难。
“开始吧。”末雪空点头,西流宫颔首,跨出一步道:“今日幽冥半隐凤想兮与魔界玄子言水宫大婚,众位在座都是见证人,我宣布……婚礼开始。”
“一拜天地……”
凤倾泠与言水宫面向着殿外,他们不跪,只一鞠到底。
“二拜高堂……”
两人又转过来,对着高坐在上的末雪空行了一礼。
“夫妻对拜……”
当西流宫喊出这一句,凤倾泠与言水宫双手持礼欲跪拜时,一道紫光从大殿上空降下,劈碎了朱瓦狠狠打在言水宫身上,未有防备的言水宫当即被抛出殿外,重重倒在阶梯下,鲜血一路飞洒。
凤倾泠心里咯噔一沉脸色大变,西流宫与索细宫早已冲出去,末雪空赫然起身,众人大惊于突如其来的变故,四处逃窜乱作一团,唯有坐在一旁的影碎诗镇定自若,鬼魅低笑:“终于来了吗……”
言水宫倒在满地沾了血的花瓣上,围在一旁的人群轰然炸开了锅,纷纷猜测谁人驾到,竟一招就把言水宫伤的起不来,敢在魔界婚礼上捣乱,何等胆识?
“都给本宫主滚开!”索细宫狠狠拨开人群,就在即将触碰到言水宫时,紫光带着强势杀意再次汹涌而来,索细宫避闪不急被强大内力扫到了一旁,,西流宫匆忙去挡仍被迫退开了数丈,这道经他化解之后的法力最终直接落在了言水宫身上,竟也将言水宫打的一连吐血不止,一身红衣仿若浴血,场面骇人到极点。
魔宫上万的人包括末雪空都往大殿上空看去,未及看清是谁,只见其广袖一扫人如飓风,周身环绕凌厉戾气直冲人群,犹如万仞齐聚之光,无人敢在如此气势下贸然阻拦,索细宫大喊住手,西流宫狂奔而去,末雪空不及拔战雪刀,魔界上下眼睁睁看着来人冲向已无还击之力的言水宫。
千钧一发之际,谁也不知道凤倾泠是何时挡在言水宫身前,而那道来势汹汹的法光就停在她眼前,仅差一毫,生死一瞬。
无人不惊,也没人敢动一下,只见凛冽法光散去,来人露出了真容,直到所有人都看清那一身华丽紫服的妖媚,那一头紫色微卷长发的邪魅,那一张媚冶容颜的颠倒众生,才惊觉这场变故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十……十一少。”
“幽冥慕隐。”
“十一少!”
他们仿佛嗅到了三途河的死寂,曼珠沙华的绝望,饶是妖皇来时也不曾有过现在这种生命的威胁。
凤倾泠痴痴凝视身前人,他的眼如聚一轩霜华,风情万千,她却看见了狂风暴雨后的萧索冷寂,看见了他的痛彻心扉。
几日不见,他以令人惊讶的速度消瘦不少,原本就比寻常人要尖细的下颚如今更像一把尖刀,纤细的腰肢仿佛一握便会断,这身风流紫服松松垮垮挂在骨架上,无论如何也裹不住他瘦如竹枝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