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泠彻底无路可退了,恨不得拿望舒剑砸他几下,但看他无辜又宠溺的眼神,竟然一时间心里温暖不已,甜的无法形容,她认真的把手贴在他的胸口,然后闭上眼微笑,“感受到了,我说这是爱。”
话音落地双唇一热,她有些惊讶,心跳立即加速,但却没有动,像是等着对方来主动,慕奈兰笑眯眯一手搂着她,薄唇贴在她唇上,也是一动不动。
等了大半晌发觉被调戏了的凤倾泠立即就火了,毫不客气咬了过去,慕奈兰也不躲,就顺势让她咬,待到她渐渐放松了力道,他才伸出小舌安抚似的舔了舔她的唇,而后细细碎碎温柔的吻着她。
两人相拥在三途河旁感受对方的温柔,吻了许久才分开,慕奈兰得意的笑,凤倾泠被他眼底的狡黠盯的脸皮愈发红,赶忙继续话题:“你的意思是妖皇与暮梓枫……”
慕奈兰摇了摇头,牵着她到曼珠沙华中盘膝而坐,随手抚弄花枝,“若说几千年的爱都可在一朝烟消云散,那这世间焉能有情?”影碎诗对砂袖早就铁了心,怎容的下别人?
凤倾泠眯起眼,慕奈兰知道若再不直说恐会被望舒剑伺候,于是老老实实道:“许多事情发生在你不知情的时候,你不明白也属情理中。”
凤倾泠满意点了点头,慕奈兰继续说:“像墨狐狸这样的人,天地再大也找不到第二个,枫儿自小与他相处,生了情愫也在所难免。”
原来暮梓枫对扶挽音有这样的心思,凤倾泠怔了怔,随即了然道:“所以即便妖皇相求要到三界六道之外去找救援,暮梓枫为了扶挽音绝不会答应,相同的,也不会让乱花山庄的人去。”
慕奈兰赞赏的点了点头,复又道:“他们谁也不会去找枫儿令她为难,莫看影碎诗心狠手辣,他与枫儿自小便有情谊,疼爱的很,至于墨狐狸,本少从不会想他这种没心没肝的人某一日会将心比心,发现别人也有无法舍弃的东西。”
凤倾泠注意到他声音阴森森,知他指的是婚嫁一事,不由想起与扶挽音在玄汶城说的话,当即有些烦躁心虚,便扯开话题:“他们两个与暮梓枫如此交好都去不了三界六道外,你是怎么进去的?”
慕奈兰挑了挑眉,躺在了曼珠沙华里,双手垫在脑后,懒洋洋道:“她既然有求于本少,又怎会不明白本少的规矩,本少说要去找玲珑石,又让她随身跟着,全程走下来算是安了她的心。”
凤倾泠抽了抽嘴角,拿玲珑石为借口确实再适合不过,且全程都在暮梓枫眼皮下行动,自当以为他是规规矩矩来找玲珑石的,哪里会知道这狐狸的狡猾,她问:“查出多少了?人数很多吗?”
岂止多,简直壮观,但又如何?本少岂会怕了他?慕奈兰曲起一条腿,紫发洋洋洒洒铺在花丛中,竟比曼珠沙华还妖艳,他半闭着精明的眼,嘴角微微牵着,很是慵懒与轻佻,“放心,他想把天翻过来还需将地夷为荒芜,本少拭目以待。”
两人静坐了一会,慕奈兰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凤倾泠背对着他神色凝重,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冷不防道:“红玲珑与青玲珑放你那吧,假如有什么需要也许有用。”
她不是第一次这么做,慕奈兰也不是第一次拒绝,自顾自躺着不接,眼睛都没睁开,很是顺口道:“一颗玲珑石相当于一条性命,有它们在你手里,本少比较安心。”
他闭着眼,纤长浓密的睫毛像一把羽扇,美极了,凤倾泠痴痴看了一会,眼底不自知的浮现出悠长而细腻的温柔,她把两颗玲珑石送到他掌心里,牢牢覆盖住,“我也……想安心。”
慕奈兰蓦地睁开了眼,风吹来,大片曼珠沙华迎着紫发摇曳飘扬,他只觉心口微微挣了挣,仿若有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抚摸那些深到连自己都不曾再到过的创伤中,这种暖流似要穿透几世轮回,抚过有知觉的或者已无温度的骨肉上,牵扯了那些锋锐而沉利痕迹。
犹记当时万里琼空,明月与共,年少懵懂。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八章:青锋遁入哪座渊(三)
正午,暖阳安详,轻风微凉,双胧城繁荣的街道上出现了一顶素雅而不张扬的轿子,在街道上穿梭了一刻钟,往城主气派的府邸里进了去。
路径此地的百姓们无不停住相望,纷纷猜测这顶轿子里坐着的人,若非达官贵人,城主府中怎会有这么多人亲自迎接?而那轿子直接就进了府中,从头到尾都不见轿子里的人露出面容,百姓们见状也只好纷纷散开。
府内,一名暗士与一名中年男子先后到达一间布置风雅的书房,暗士态度恭敬的对书房内的扶挽音行了礼,而后颔首退出去,独留中年男子在屋内。
“王爷,许久未见。”扶挽音颔首微笑,如水墨般的眸子大雾飘渺,瞬间便染了满屋子的雍容华贵。
他玉容温润高雅,带有丝丝冰凉的声音如水沉静,又偏柔和清幽,许久未见他的勒王竟被这日益变换的墨画风华给夺去了心神,一时忘了回话。
他似乎一如往常站在那高不可攀的位置上,又似乎每一寸肌肤与气度都在变化,尤其是那双光芒熠熠又深沉漆黑的眸子,总有着一瞬而逝的盛世之光,在他面前勒王逐渐感受到一股愈发强厚的君臣之势,以及无法反抗的压力。
勒王仿若失了魂般盯着他看,扶挽音也不介意,兀自斟茶,茶香沿着杯沿滚滚而出,带起了丝丝缕缕迷雾般的烟气弥漫在他如雾眸前,生了些许莫测之息。
一直盯着他看的勒王仿佛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锋芒,当即挪开视线,欲说出口的话也立即警觉的吞了下去,不断警告自己此人太危险,若要毫无保留,还得深思熟虑,可在扶挽音来此之前他已思考了整整数日,明明已下定了决心,偏偏人到了,他却不敢如此敞开胸怀,何况,自己还有主动权么?没有。
静坐到手中茶水凉透,勒王才渐渐静了心,话在脑中仔细斟酌,问道:“小女已有许久未来,不知眼下如何?”
那次琼云楼顶的谈话勒缈云显然是听进去了,扶挽音抬了抬眼皮,“尚且度日。”
勒王猛的一惊,勒缈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不在乱花山庄了吗?她去了哪?又是什么身份?在皇宫中被火焰燃烧过后她的生活到底起了什么变化?
“缈云……”勒王渐渐红了眼眶,他已有好久没再见过勒缈云,十分思念。
扶挽音适时移开视线,对他这份思女之情视若不见,淡淡道:“如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火烧勒王府,府中无一人幸免,王爷若想再与七师妹相见,光天化日之下恐有不便。”
他的话勒王并未全然理解,却听的懂他要透漏给自己的令一层意思,当下有了几分精神,一扫最开始的顾虑,起身对扶挽音行了一礼。
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