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是一怔,被他莫名其妙毒辣的瞪着很是毛骨悚然,尤其是西流宫,听他阴阳怪调的提醒不要忘记嘱咐过的事时,脸立即就青了。
慕奈兰一走,索细宫与言水宫立时好奇心起,皆想到在幽冥宫时慕奈兰曾说过对付妖皇时需要西流宫作出小小的牺牲,只是不知这所谓牺牲是个什么意思?
两人悄悄望了眼脸色铁青的西流宫,一看之下赶忙各自离去,生怕被殃及。
该走的不该走的一个不留,空空的大殿似被寒冰冻结,西流宫本就没有表情的脸彻底写满了危险,此刻若有人进来,必定被冻成冰块。
是夜,千年如一日的阴阳城袭来了一股强烈的妖气,天倾斜似欲倾塌,恶灵飞窜高空,凄凉的惨叫声在上百条小巷子里来回穿梭。
这里每一条小巷的最终点都通往浮生楼,只是都望不到尽头,连那一盏白灯在楼前摇曳的弱光也看不清。
浮七生一头埋在记录册里,楼内该砸的被砸的差不多,柜子上藏有城中所有魂魄记忆的盒子也被打翻无法再修复,她不厌其烦一本本的整理,却再找不到有关七百年前那些人的记录了。
“该死的。”积攒数日的怨气无处发泄,浮七生狠狠摔了手中的册子,这些恶灵自人间走一遭后变的更加凶猛,见到她也不再害怕,如今法器用尽,城内再无任何东西可以制住这些恶灵。
一个人坐在空荡的楼内冷静了大半个时辰,浮七生终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拿着慕奈兰遗留下来的幽冥符往外走,预备去幽冥界问慕奈兰借点。
她刚走出去就被一股迎面而来的妖气扫到,眉目一抬露出了狠色,砂袖面带轻屑之笑对她挑了挑眉,“怎么你一点危机感都没有?还真继续留在这了,特意等我来吗?”
“是来送死的?”浮七生顺手关了门,熄了楼前的白灯,暗暗提起了真气,这狐狸精在阴阳城住了七百年之久而不被她发现,委实有些能耐。
砂袖轻笑了笑,美艳的容色尽显讥讽:“你若有这耐心,也不至于与我同居七百年而不自知。”
区区她一人,浮七生自然有把握,不料突然从小巷里走出来一个尘寒,其身妖气浓烈,杀气比砂袖还强,一身黄杉在风中翻飞不止,只听她冷冷道:“你要跟我们回去还是要我把你绑回去?”
二对一并无过多悬念,恶灵躲在巷子里亲眼看着浮七生被带走,一个也没出去帮忙,阴风带走残留的最后一丝妖气,不断送起飘飘荡荡的魂魄,以及一道染了仙气的幽冥符。
从此之后,浮七生,再也没有回过阴阳城。
南墓山长春如笑,水光涟涟风光锦绣,虽然失了玲珑石却因长年吸收日月精华而四季长青。
浮七生被绑在凤倾泠曾洒过血的暗房里,杏眼微懒,双瞳涣散,面色也较惨白,自是服毒后该有的反应。
“浮七生,你说,本皇该拿你怎么办?容貌毁了,陌意桑忘了你,清风错背叛了你,天界空无一仙,可谓一无所有,本皇实在不忍心再摧残你。”影碎诗居高临下俯视她,三千青丝懒懒泻下,唇角扬着恰到好处的嘲弄,仿似满池妖莲绽放。
“要杀就杀要剐就剐,落在你这个万年老妖的手里,我还未天真的想要活着出去。”浮七生冷冷笑了笑,连眼皮也抬不起来,浑身上下使不上一丝力气,自被关在这起,每隔半个时辰就服一次毒药,折磨的她连说句话都很困难。
“你这么视死如归,本皇倒觉得可惜了。”像是听到了有趣的笑话,影碎诗眼中的嘲讽更甚,抬手轻轻揉着她脸上的伤疤,语气温柔充满怜惜:“除了尚未谋面的寒岚岛主习寒弋,这数万年的三界六道本皇见过最美貌最高贵的女子便是你,如今你沦落至此,本皇亦十分失望。”
“那一剑没有划在他脸上也难怪你这么失望,真是对不住了。”浮七生努力冷哼,恶狠狠呸了一声:“这道疤全仰仗妖皇你所赐,我一日都未敢忘记你的嘴脸,今日你不杀我来日我必让你痛不欲生!”
“本皇等着你。”影碎诗拨开落在她额前的碎发,气息温热的吐在她耳旁,端起药碗强行给她灌了下去。
浮七生完全没有力气挣扎,药入喉时那股刺鼻的腐味让她再一次呕了出来,五脏六腑似被燃烧枯竭,她痛苦的拧着眉目,面目狰狞呕吐不已,却如何也不喊出声。
“本皇怎舍得杀你?有了你就不怕扶挽音不会下跪求饶,本皇会好生照料你,让你们再相见。”
陶瓷碎裂声在暗房里突兀的响起,浮七生猛然尖叫,剧烈的挣扎起来,“影碎诗你卑鄙!我要让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影碎诗!”
浮七生愤怒的叫骂声充斥满房,忽然全身一阵钻心刺痛,药在体内发挥了作用,一口血喷出了口。
“本皇劝你别费力气,药效已发作,只要一动真气就如万剑穿身,你会比本皇更不得好死。”言罢石门合起,影碎诗头也不回走出去,听里面传来浮七生气息虚弱的声音,“他早已不认得我,即便你在他面前杀了我也不会激起他对你一丁点的怨恨,到头来,你除了得到我浮七生一条命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