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挽音眼角一斜,就看到竹林深处走出了西流宫与言水宫,他并不惊讶,除了将清风错送去魔界,似乎放哪他大师兄都不会安心。
西流宫垂首接过清风错在怀,言水宫适时表明忠心:“属下恭迎圣君回魔界。”
“是否言之过早?”扶挽音挑了挑眉一脸的高深莫测,言水宫立时敛眉,整个人都警惕起来,如迎大敌。
末雪空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只挥了挥袖示意西流宫两人退下,碧瞳波澜不惊瞟了眼他手上的尊月圣环,心里渐渐有些懊悔,这人自小与别人不同,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睿智,锋芒如何也藏不住,如今成长为绝世公子,三界中再无人能够掩盖他的风华。
这样一个人七百年前会是什么人物?
末雪空数次欲言又止,扶挽音无意与他在这吹冷风,迈着不疾不徐的步独自下了山,不多会身影就隐进了绿林中,蓝玲珑一路清光悠悠,映衬他那双墨黑眸子更加幽暗。
对付妖皇于乱花山庄与魔界而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助末雪空强行破封,想来这一战打的最卖力的会是魔界,魔界玄子确实是尽心尽力,只是算盘打的太响,略旁若无人了,扶挽音扬唇勾出一抹深笑,低低自语:“许久未见那狐狸撒泼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千刃雪霜风月转(七)
是夜,千年如一日的阴阳城袭来了一股强烈的妖气,天倾斜似欲倾塌,恶灵飞窜高空,凄凉的惨叫声在上百条小巷子里来回穿梭。
这里每一条小巷的最终点都通往浮生楼,只是都望不到尽头,连那一盏白灯在楼前摇曳的弱光也看不清。
浮七生一头埋在记录册里,楼内该砸的被砸的差不多,柜子上藏有城中所有魂魄记忆的盒子也被打翻无法再修复,她不厌其烦一本本的整理,却再找不到有关七百年前那些人的记录了。
“该死的。”积攒数日的怨气无处发泄,浮七生狠狠摔了手中的册子,这些恶灵自人间走一遭后变的更加凶猛,见到她也不再害怕,如今法器用尽,城内再无任何东西可以制住这些恶灵。
一个人坐在空荡的楼内冷静了大半个时辰,浮七生终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拿着慕奈兰遗留下来的幽冥符往外走,预备去幽冥界问慕奈兰借点。
她刚走出去就被一股迎面而来的妖气扫到,眉目一抬露出了狠色,砂袖面带轻屑之笑对她挑了挑眉,“怎么你一点危机感都没有?还真继续留在这了,特意等我来吗?”
“是来送死的?”浮七生顺手关了门,熄了楼前的白灯,暗暗提起了真气,这狐狸精在阴阳城住了七百年之久而不被她发现,委实有些能耐。
砂袖轻笑了笑,美艳的容色尽显讥讽:“你若有这耐心,也不至于与我同居七百年而不自知。”
区区她一人,浮七生自然有把握,不料突然从小巷里走出来一个尘寒,其身妖气浓烈,杀气比砂袖还强,一身黄杉在风中翻飞不止,只听她冷冷道:“你要跟我们回去还是要我把你绑回去?”
二对一并无过多悬念,恶灵躲在巷子里亲眼看着浮七生被带走,一个也没出去帮忙,阴风带走残留的最后一丝妖气,不断送起飘飘荡荡的魂魄,以及一道染了仙气的幽冥符。
从此之后,浮七生,再也没有回过阴阳城。
南墓山长春如笑,水光涟涟风光锦绣,虽然失了玲珑石却因长年吸收日月精华而四季长青。
浮七生被绑在凤倾泠曾洒过血的暗房里,杏眼微懒,双瞳涣散,面色也较惨白,自是服毒后该有的反应。
“浮七生,你说,本皇该拿你怎么办?容貌毁了,陌意桑忘了你,清风错背叛了你,天界空无一仙,可谓一无所有,本皇实在不忍心再摧残你。”影碎诗居高临下俯视她,三千青丝懒懒泻下,唇角扬着恰到好处的嘲弄,仿似满池妖莲绽放。
“要杀就杀要剐就剐,落在你这个万年老妖的手里,我还未天真的想要活着出去。”浮七生冷冷笑了笑,连眼皮也抬不起来,浑身上下使不上一丝力气,自被关在这起,每隔半个时辰就服一次毒药,折磨的她连说句话都很困难。
“你这么视死如归,本皇倒觉得可惜了。”像是听到了有趣的笑话,影碎诗眼中的嘲讽更甚,抬手轻轻揉着她脸上的伤疤,语气温柔充满怜惜:“除了尚未谋面的寒岚岛主习寒弋,这数万年的三界六道本皇见过最美貌最高贵的女子便是你,如今你沦落至此,本皇亦十分失望。”
“那一剑没有划在他脸上也难怪你这么失望,真是对不住了。”浮七生努力冷哼,恶狠狠呸了一声:“这道疤全仰仗妖皇你所赐,我一日都未敢忘记你的嘴脸,今日你不杀我来日我必让你痛不欲生!”
“本皇等着你。”影碎诗拨开落在她额前的碎发,气息温热的吐在她耳旁,端起药碗强行给她灌了下去。
浮七生完全没有力气挣扎,药入喉时那股刺鼻的腐味让她再一次呕了出来,五脏六腑似被燃烧枯竭,她痛苦的拧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