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公孙瓒惊问道。
柳羽浅笑着介绍起来,“这便是我昨日赠给公孙大哥薄子内提及的‘马镫’、‘马鞍’…”
柳羽分别指着对应的位置,连带着最后还指向马蹄。“这马的蹄子处我也命人打好了马蹄铁…既是对抗胡虏的关键,那公孙大哥一定要先行体验一番!”
“故而…此番北去,公孙大哥就不要坐马车了,骑马去,一路行至那边…多半会对这‘马镫’、‘马鞍’、‘马蹄铁’有全新的感悟!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嘛!”
嘶…
柳羽的话…公孙瓒听着,只觉得如沐春风。
特别是那句“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听着就像是文化人。
“柳观主对瓒如此器重,瓒不敢辜负柳观主!”公孙瓒拱手…
柳羽却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再走走…
两人沿着洛河漫步。
“公孙大哥,想必昨日这马镫、马鞍、马蹄铁,你也看过了?你以为如何?”
“虽未试过,但料想可以让汉人的骑兵在马上有一个支撑点,如此以来,稍加习练便可以炼成骑射之术,虽未必即刻就是胡人的对手,但至少,能让我汉人的骑兵在平原上与胡人有一战之力!”
公孙瓒说的是实话…
除却马镫、马鞍这些外在的条件,骑兵更讲究经验…冲锋时的经验,作战时的经验,迂回射杀敌人的经验,这些都极其重要。
但事实上,公孙瓒其实还忽略了一个点,那便是马镫、马鞍很容易被模仿。
毕竟…这些东西,只需要缴获一匹汉马就全明白了。
“公孙大哥,你可想过,若是这‘三马’传入乌桓,凭着乌桓人的制炼水平,模仿制造出来其实并不难!”
柳羽细细的引导…
这…
公孙瓒其实考虑过这个点,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如果说汉人的骑术水平如今只能达到“一”,那么胡人的骑术水平则能达到“六”…倘若武装上这“三马”,稍加西凉,汉骑的战斗力或许能达到“六”,可乌桓人若是模仿,他们的骑术水平或许能到“七”,乃至于“八”…
虽然双方在骑术上依旧有差距…
但差距已经肉眼可见的缩小了。
且这个差距是能够通过技战术、统略、兵法、谋划…弥补的!
公孙瓒正想把这些讲出。
哪曾想…柳羽却抢先一步。“公孙大哥多半也知道了,今年能退乌桓,有刘玄德驻守幽州的缘故,可更多的却是我军骁骑从小路偷袭乌桓的后方,逼迫其回援…”
“屠戮其牧群、族人…这无疑已经让乌桓与大汉处于绝对的对立面,双方的关系已经再无任何转圜的余地。所以…明年秋天乌桓势必会对大汉的边陲施以更凶猛的攻势,而真到了秋天,乌桓的马儿膘肥体壮,是他们战斗力最强的时候,所以…”
讲到这儿,柳羽顿了一下。
“我的想法是,明年春季,我军必须先一步去征讨乌桓…与其受制于人,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如此一来,即可将秋季的隐患提前消除!而这马镫、马鞍、马蹄铁…不是让你平常时候对胡虏征战用的,利刃要么不出鞘,一旦出鞘…必要见血,必要打疼乌桓!”
言及此处…柳羽转过身,看向公孙瓒的眼眸变得愈发严肃与郑重。
“昔日冠军侯霍去病八百骁骑横扫大漠,焚烧匈奴的王庭,在狼居胥山上祭天昭告,将大汉的每一处旗帜擦遍胡地山峦,乌桓不必当年的匈奴,冠军侯能做到的事儿,这么多年了,也该再有一个人能做到!”
封狼居胥…
没有一个汉人不向往这四个字,这标志着荣誉…标志着流芳百世。
如果是对别人提及,难免会觉得这四个字“太空、太大”,可公孙瓒不一样,他自小生活在靠近胡地的辽西,见惯了胡人的反复无常、残忍凶恶…他…他又何曾没有幻想过——封狼居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