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共三个儿子,就王盖这么一个嫡子,一直做个马吏有什么前途?古言‘父母为之子女,则为之计深远’,当务之急,得朝廷重臣举荐,若是能进入太学,‘学者,禄在其中’,出来后在洛阳任职,再不济也是个议郎,那可是能在天子身边的,日后有望揽德阳殿一席之位!”
“我听明白了…”
秦牛一捋胡须。“子师远途而来,不惜拿出这幅《细君公主出塞图》,是为了让我替你引荐袁太傅?可…我哪有这能耐呀?我在袁太傅面前,哪能说上话呢?”
“非也非也…”
王允连忙摆手。“不是引荐袁太傅,而是引荐颜县长,谁人不知颜县长可是当朝袁司空举荐的!”
‘偏偏,往昔我太原王氏因为一些生意路过解良县时,没有与颜县长招呼一声,闹出过一些不愉快,还望秦族长做个和事老,为我美言几句,如若秦族长不嫌弃,这幅《细君公主出塞图》就赠给秦族长了,聊表谢意。”
“至于让颜县长引荐袁公,那我自当再备厚礼…若吾儿真的能入太学,那秦族长将是我太原王氏一生的恩人哪!”
哎呦…
看着那《细君公主出塞图》,品味着王允这爱子心切,为儿子操碎的心,满满父子情谊啊,还真是‘父母为之子女,则为之计深远’!
“哈哈哈…”
秦牛笑了,王允也附和着笑了。
“子师啊,这事儿你不能慌,越慌越容易出乱子,当务之急…容我去向县长禀报一番。”
秦牛回答的模棱两可。
只不过,言语间,他一直盯着那《细君公主出塞图》,这等已故大家的画作,是可遇不可求的。
而且…
秦牛一直想要直接与洛阳城的袁氏缔结联系,如果他能搭上这条船,那何必再有颜家这么个中间商赚差价呢?
这幅出自大家之手的《细君公主出塞图》,作为礼物,拜访袁家两位族长,就很合适嘛!
“噢…”王允面露为难之色。“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就在客栈中住下,等着秦族长的好消息。”
说话间,王允就要收起这《细君公主出塞图》,不过他故意的慢了一些,像是给秦牛充分反应的时间。
“且慢!”
果然,秦牛一把握住了王允的胳膊。“子师啊,不是我信不过你,万一我这边跟颜县长说过了,你突然又变卦了,那我岂不是陷入两难嘛…所以…”
秦牛眼眸再度转向这《细君公主出塞图》上,意思再明白不过。
“噢…”王允一敲脑门。“是我的错,疏忽了…疏忽了,这样…权且这图就先存在秦府,我们以三日为期如何?我且等在县城中的有间客栈…静候佳音,静候佳音。”
“可怜天下父母心,子师你放心,孩子上太学的事儿,那是大事儿,我这人最喜欢帮助孩子们哪!”秦牛在王允的肩膀上拍了拍。
其实,他压根就没想把王允介绍给颜和。
直接绕过颜家,等他秦牛靠上袁家这条大船,帮不帮王允,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么?
至于,之前嘛…
这《细君公主出塞图》自然不能奉还了。
这种事儿,秦牛有的是手段。
“告辞!”
两人又寒暄了一番,王允就告辞去了。
秦牛将他送出府邸,忙不迭的回屋,再三欣赏着这《细君公主出塞图》。
“绝了,绝了!”
也不知道,是夸耀这画技,还是惊叹于自己的一番图谋。
一边欣赏,一边幻想着,凭什么这些年,颜家就要骑在他秦牛的头上?
凭什么窃天坞劫掠的,颜家就得占大头…
都是送钱给汝南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