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毫无芥蒂地微笑着,握手,拥抱。而罗嘉颀用低得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对她说了什么?”
“建议?”罗嘉峰微笑,模棱两可,“也没什么。问问她愿不愿意去总部培训,阿尔卑斯山山脚下的风景很不错。”
“谁都可以,除了她。”罗嘉颀嘴角带了微笑回应他,又轻轻地强调,“离她远一点。”
沉默了一会儿,闪光灯在四周咔咔清响。
罗大少的笑意加深了:“你觉得我会看得上一个连调情都不会的女人?”
他眯了眯眼看着罗嘉颀的表情,将日光投向远处某个侧身拿着酒杯的身影,兴致盎然:“Bytheway,你的沈小姐酒量好吗?”
当罗嘉颀知道沈夜的酒量很不怎么样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从一大堆人中脱身出来,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沈夜——她又从服务生的托盘上取过了一杯酒。罗嘉颀皱了皱眉,他记得自己关照她的是“吃点东西”,而不是“多喝酒”,正要举步的时候,又被一个同事叫住。交谈了几句,或许是看出了罗先生脸上微带的不耐烦,那位同事识趣地离开了。
可是,他找不到沈夜了。
环顾了一圈,罗嘉颀的目光落在宴会厅南边的露台上。厚实垂下的天鹅绒窗帘轻轻撩动,像是被风拂过的静谧的湖面。
他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外边的气温很低,即便一身正装、穿戴整齐,初初一触到冰凉空气,还微微有些激灵。罗嘉颀不出意外地看到个背影,靠着奶白色的檐廊扶手,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他有些生气,薄薄的一件长裙,即便加了一件披肩,也经不起这样的冻,更何况她的病也没有痊愈。脚步越来越快,他连责问的话都已经一并含在舌尖。
“咦?你也出来看星星吗?”沈夜忽然回头,冲他笑了笑,表情全不设防地有些娇憨,至伸手指了指远处,“那颗好亮啊。”
细白的颈部划出很好看的弧线,黑色的发丝松松垂缀如同上好的一匹绢。他竟看得到她眼角细碎的光芒,耀眼基似此刻她所着迷的浩瀚繁星。
罗嘉颀不由自主地“嗯”了一声,脱下自己的西服外套,罩在她身上,与她一道并肩站着,仰视星空。
“我很热。”沈夜嘟哝了一声,想挣开身后的衣服和蓦然席卷而来的温暖。
罗嘉颀在她行动之前,伸手揽住她的肩背,牢牢地固定住即将脱落的外套,皱眉说:“你喝了多少酒?”
沈夜嘻嘻笑了笑,没说话。片刻之后,没等罗嘉顾问出第一句话,脑袋轻轻一歪,靠在他的肩上,闭上了眼睛。
她的头触到自己的肩膀,她的发丝滑过自己的耳侧,她身上甜蜜的酒香掠过自己的鼻尖……罗嘉颀忽然觉得呼吸一滞,然后心跳不可控制地加快了。
手悄悄地从她的肩上滑落到腰间,又用力地揽了一下。
“婷婷?”
她没动,安静地靠着。仿佛他是电线杆,或者宴会厅里的罗马柱。
露台边就是通往宴会厅外的台阶与小径。
自己就是……拐骗了贵族小姐一起私奔。罗嘉颀半抱着沈夜往外走的时候,脑海里竟起了这样的念头。
而她懒洋洋地半靠着他,信任地闭着眼睛,听着他说出的指令:“台阶,拾脚——慢一点——”
这里离他们居住的A区还是有些距离的,来时他们开着车,大约五分钟的路程。
如今她醉成这样,自然还是要坐车回去。
可罗嘉颀站在路边踌躇,不放心将她留在这里去取车。
远处的小径上蓦然亮起灯光,明晃晃地照射过来仿佛探照灯。沈夜闭着眼依然觉得亮,侧了侧头,半张脸埋在罗嘉颀的肩上。
沈夜的呼吸轻而软,是暖暖的一蓬火,一时间煽得罗嘉颀有些烦躁。
他招了招手。
是度假村的电瓶车,有时帮忙运送客人的行李,有时会载人游览。
罗嘉颀出示了自己的房卡,工作人员很快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