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娇心知有异,对听画道:“你去外面等着。”
将听画支开以后,沈玉娇拉了拉陆旭的袖子,道:“夫君,这是怎么回事。”
陆旭深吸一口气,他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数目还如此巨大,他也不打算瞒着沈玉娇,他需要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商量。
他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跟沈玉娇说了,怕沈玉娇多心,将陪酒丫鬟的事情隐去了。
“娘子,我明天就把东西还回去。”陆旭有些冲动的道。
沈玉娇想了想,道:
“夫君,你帮他们指出问题,避免他们被上司责怪,这是他们想交好你,也是你的劳动所得。”
陆旭摇头,道:“不过半日的功夫,就能做完的事,哪里值得这么多的银子,如果是百八十两,我还心安理得。”
“夫君,在你看来,这不过是半日的功夫,可对地方来讲,影响的可能是他们头儿的仕途,一千两又算个什么。都说户部官员是躺在金银堆里,你当初选择户部,难道为的不是这个?”
陆旭一愣,半晌没有说话。
“夫君,就靠你那点俸禄,你以后连老婆孩子都养不起,朝廷那些官员,吃香的喝辣的,那个不是卡拿索要,你这是别人主动送上门的,也不给朝廷带来损失,有何不可。”沈玉娇道。
陆旭一时难以抉择。
“夫君,你要是退回去,保不准还得罪人。”
两人细语半天,沈玉娇觉得应该收下,陆旭心潮起伏,他还没干过这种事,以前在翰林院半年,那是一两银子都没有收过,也没人送。
他将银票搁入怀中,道:“我再想想,再想想。”
他看了看那些糕点,对沈玉娇道:
“这些糕点看着是好,但你怀着孕,还是不要乱吃外面的东西,我把它给母亲送过去吧。”
沈玉娇点头,她十分小心,东西经过他人之手的,都不会入口。
陆旭将听画喊进来,让她重新把糕点封好,提着往芙蓉院去了。
六月正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在床榻边伺候余氏喝。碗中的药散发出一股浓烈而刺鼻的气味,余氏不禁皱起眉头。她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看样子十分抵触这苦涩药味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忍着强烈的不适,端起药碗,药汁顺着喉咙滑下,余氏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但终究还是把整碗药都喝完了。
“母亲,你好点了吗?今天大夫怎么说?”
看着余氏的模样,陆旭心里也忍不住难受。
余氏吸了一口气,接过六月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两口漱漱口。
陆旭赶忙将糕点打开,递过来一块粉色的,道:
“母亲,你吃吃这个。”
糕点是甜的,颜色也很好看,余氏接过来,咬了两口,仿佛舒坦了一点。
“旭儿,不用担心我,我这身体,慢慢养着便是。”余氏道。
“二爷,今天来的大夫跟府医说的差不多,说是得慢慢调理,药补的同时,还要配合食补,今天大奶奶又送过来了十盏燕窝。二爷的人参,每天奴婢给夫人含上几片。”
陆旭颔首,道:“母亲,那是百年老参,不上火的。等你吃完了,我再去买。”
余氏摆摆手,道:“百年老参那得多少银子,长期可吃不起。哎,是我拖累了你。你娘子还得养身体,你可不要忽略了她。”
陆旭摸了摸胸口热乎乎的一千两银票,道:“母亲放心,我都能处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