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金瑶一个人在夜空下走着,看着满天繁星,亮闪闪的,只觉生活终于安定了下来。
☆、翘盼
丽春院没了许梅平,也不见李珍李蓉,金瑶只觉生活都淡了,每日过着平淡的生活,翘首期盼着中秋节。
心里时不时也有些疑虑,怀疑这样的自己,真的还可以吗?还可以嫁给聂坤,去村子过男耕女织的生活么?
院子的井平稳的没有一丝涟漪,金瑶心中却是波澜起伏。
梁钰茜从外头走进来:“瑶儿,李珍来了,指名要找你。”梁钰茜最近对李珍的敌意少了不下,曩昔的话,铁定不会带话的,现在竟然淡淡的,像是替一个好友带话。
金瑶点了点头,心里不知道她要作甚,走出楼外,只见她穿着一身素色粗布,脸上一点胭脂也未抹,发上一点珠翠也未堆盈,看起来像极了良家妇女。
李珍看到金瑶,破天荒露出一丝微笑:“这样的我,期待了很久。如今我终于圆满了。”
“圆满?”金瑶疑问地复述一句,其实她心里本是知道答案的,不等李珍回答,连忙道:“恭喜。”其实她何曾不想,只是却不能如李珍一样。
她只要李春花的一句话,就能走了,而自己,要用几年光景去打拼,而且还不见得能够抽身这丽春院。
李珍秀口微张:“我来这儿,其实要感谢你的。”说着从怀里掏出几块馍馍:“我这儿新做了一些馍馍,特意带来给你吃。赔的银子还没发下来,等得到了,我必定再深深报答你一番。”
金瑶不退却,接下了馍馍:“这个我收下了,却不用什么报答了。”
陪着金瑶说了一会儿话,李珍福了福,便回去了。金瑶看着包起来的几个白面馍馍,做得精致白嫩,色相极好。带回了房,与梁钰茜道:“她是来感谢我们的,还带了几个白面馍馍来,我与你一道吃。”
“感谢你什么?”
金瑶顿了顿,才回道:“感谢我,在李蓉死的那段时间去安慰她。”
“若真感谢你,为何不给你银子,得了两千两银子,就三个白面馍馍就打发了?你缺钱赎身院子谁不知道,她是个有心报恩的,也该知道。”梁钰茜道。
“何苦呢,若真给我银子,我倒是不能受了,却把恩情俗化了。”往窗外看了一会儿,才回神过来:“恭喜她脱离了樊笼,也祝我早些脱离。”转头笑盈盈望着梁钰茜:“一起吃了?”
梁钰茜不知怎么,又泛起气来:“你要吃你吃,我可不吃,没得里面加了什么东西,就重蹈李蓉覆辙了。”说着踩着地就走了。
这番话倒是令金瑶想起了绵松,她曾经在红枣汤里面加了泻药,金瑶喝了泻了一晚上。可金瑶并不想要怀疑李珍,拿起三个白面馍馍吃了,只觉香喷喷的,还不忘砸吧砸吧嘴。
静了下来,倒是想到了一件事,王氏还依旧是神志不清了,如今既然和李珍化干戈为玉帛了,何不如……
也算是对着住王氏叫了几声女儿了。
第二日金瑶又去了济世堂,跟陈克新道了此事,陈克新听了道:“我今日下午和你一起去,也当行善积德。”
果然晌午过去,两人吃过饭,各打了一把油纸伞,前往杨家村。依稀记得去路,两人来到了那一排樟树底下的土坯房。
李珍正在门口晒咸菜,脸上都挂着止不住的笑意。一看到金瑶来了,笑着过去拉着金瑶的手:“你今日来了,刚好吃了晚膳再走。”
金瑶笑道:“吃了晚膳再走,我可走不了。话说回来,我可不是蹭晚饭吃的,给你请了一位大夫,帮你娘亲看看病。顺便看一看你体内的……”说到一半,金瑶便咽下去了剩余的话。
李珍稍走了片刻神,便笑道:“还望大夫好好替我娘诊断一番。”说着领着金瑶陈克新进了卧房。
外头虽然还是土坯房,里面的家具却是焕然一新,瓷碗换成柔滑的,厨柜也更加精致,虽然焕然一新,却也不奢侈。
李珍边走边讲:“房子也准备重新修葺了,只是时间长,还要打理一阵子。”推开卧房,却没见到王氏。
李珍道:“可能去祠堂了罢,自从埋了她儿子和老伴,每天都要去那守着灵位,可却不怎么难过。”
三人又来到祠堂,果然见王氏呆呆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两个灵牌,一脸的从容详静。
李珍道:“娘,我请了大夫。”
“我没有病。”
李珍笑道:“娘,没事的。请大夫把把脉也好,我们有银子了,不用拮据这些。”
“我只是……以前在逃避么……”
金瑶不知她在说什么,陈克新到底伸手往王氏脉象那儿探了一会,王氏也没反抗。摸了摸胡须,陈克新和瑶珍二人出来了,又道:“身子虚,精神衰弱,是要好好补一补。我回去仔细开个药方,你明日去我济世堂拿药。”
李珍福了福:“多谢大夫。”
金瑶和陈克新呆一会儿,就要走了,李珍苦苦留住:“银子发下来,怎么也要好好款待二位,今日别走了,吃了晚膳,歇息一夜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