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真没明白。”叶宇琪话没说完,就被可馨打断了,“哥哥,今晚这是我,而且还是当着哥哥的面,尚若是新娶进门的嫂子,而你又不在现场,那你看到绮兰这副模样,你会怎么想?”
见叶宇琪愣在那不说话,可馨接着说道:“你一定会认为是新嫂子让绮兰受委屈了,那你轻则会扔下新嫂子去安慰绮兰;重则,你一定会责怪新嫂子。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次,会留下一个结,发生多次,你和新嫂子之间的误会,就会越来越深,势必会影响你们的夫妻感情,到时候,绮兰再在中间自怨自怜,你会越发觉得她温柔,新嫂子善嫉,然后和她越走越近,离新嫂子越来越远,那你就成了一个宠妾灭妻的、御史们整天弹劾的名人。现在,你还会说她本质不坏吗?”
看着叶宇琪震惊的目瞪口呆,可馨不客气地接着说道:“如果真是一心为你好,她现在就应该劝你,把心事都用在学业上,而不是像刚刚那样,百般地提醒你,她是你的人了,有了新夫人,不能忘记她。新嫂子还没进门,这个丫头就开始撺掇你,这样的丫鬟留在你身边,对你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我当然容不下她。”
叶宇琪被可馨说的哑口无言,傻愣在那里,半天都没说出话。
可馨见他脸色不好看,这才放缓了语气说道:“哥哥,不是妹妹危言耸听,而是我们真的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第八十三章 振聋发聩(二)☆
可馨决定用锋利的语言,刺醒叶宇琪,于是走到他对面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觉得你的功课比叶宇贤、叶宇轩好吗?你看看他俩晚上在书房,有没有丫鬟进去侍候?你再看看世子爷,他条件不比你好吗?他干嘛要如此辛苦?如此拼搏?还有大堂哥,直到现在也只有一位姨娘,平时还不怎么过去。你再看看咱们大周朝的丞相大人,夫人常年有病,你可有听说过他,扔下妻子,整天和妾氏搅在一起的?哥哥,你没有发现,三婶和世子爷的母亲,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我们的?鄙视、轻蔑、不屑。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我们的父亲不知进取。尚若父亲中了进士,凭自己本事做了官,谁还敢瞧不起我们?即使是庶出,别人也不敢说三道四啊!哥哥,二房振兴的重担,可是落在了你的肩上,一个庶弟年纪小,资质又不高,母亲、姐姐和我,把全部希望,放在了你的身上。所以,可馨求你,为了母亲,为了二房,为了你自己,斩断情丝,刻苦用功,争取在两年后的乡试中,榜上提名。”
说完,可馨眼含热泪,跪在了叶宇琪面前。
叶宇琪手忙脚乱的扶起她,满面羞愧地自责道:“曦儿,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以后,我会远着绮兰,不让她再到书房来的。”
“不可以。”可馨沉声说道:“我今晚就带她走,不然,她一旦扮柔弱、扮可怜,你一定会心软。你说我心狠也好,骂我无情也罢,这个恶人我当定了。我会把她交还给母亲,等你考中举人,再考中进士以后,视她的表现,再决定她的去处。”
叶宇琪看着一脸决绝的可馨,就像不认识她似的看着她,满脸震惊,如同看着看着怪物一样,不满地说道:“你不是馨儿,你到底是谁?馨儿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么多的事?我都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你一个十三岁不到的小丫头嘴里说出来的。你这么盯着我,到底想干嘛?”
坦白说,叶宇琪不喜欢这样犀利、狠绝、敏感,心机深沉的可馨,他喜欢俏皮可爱,诙谐幽默、单纯善良,以他马首是瞻小妹妹,而不是一直教训他的另一位母亲。
可馨听他这么说,不仅心里一痛,戚戚然地笑了,“吃一堑长一智。我用生命为代价,换来的教训,足以让我明白一切,也足以改变我的处世哲学。只是请哥哥放心,可馨对哥哥、母亲、姐姐是真心的,我们荣辱与共、患难同当,可馨在谁面前戴着面具,到了你们面前,也绝不会这样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绝没有害你之心,盯着你,也是为了你能出人头地。”
可馨说完这番话,委屈的泪水在眼里直打转。叶宇琪的态度,深深地刺激了她。
我一心为了他好,他竟然怀疑我,我这么费心费力,到底值不值?”
叶宇琪见她委屈的眼含泪水,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毕竟可馨是为了他好,要是和他鞭杆子都打不着,又何必苦口婆心,劝说他这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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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想慰她无言的哀伤☆
叶宇琪悻悻然地咳了一声:“咳,馨儿,你别难过,我也就是这么一说罢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好了,就依你所言,我今晚就让绮兰回到母亲身边去。”
可馨揉揉眼睛,兴致索然地放下毛绒公仔老虎和墨盒、小毛笔,转身离开了叶宇琪的书房。
萧瑟、疲劳、无助的背影,全部落入了黑暗中,江翌潇的眼睛。
江翌潇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拧了一下,痛的全身一颤。
他好像看到了八岁时,母亲去世不久,父亲又娶了继室时候的自己。
同命相连的感触,让江翌潇对可馨怜惜不已,如果不是道德礼教的束缚,他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揽可馨入怀,慰她无言的哀伤
可馨不知道此时黑暗中,有人和她一起伤痛。她回到《绿漫庭》,默默跟随她的幽兰,见她抱膝坐在庭院的石凳上,赶紧进去找安妈妈和青竹去了。
可馨在三少爷那里受了委屈,是必须要告诉二人的。再说了,夜晚露重,小姐要是受了风寒,可就麻烦了。
可馨见幽兰匆匆走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将头埋进膝盖里,无声地抽泣起来。
江翌潇看着一弯冷月下,独自伤悲的小丫头,不仅深深地动容。小东西和年少的自己一样倔强,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永远只有坚强的一面,悲伤和难过,全部放在心里,不让关心自己的人看见。
他好几次想伸出手,却又缩了回来。想做的事情做不了,这种他掌控不了的无力感,让他情不自禁地长叹出声:“唉。。。”
夜晚很静,他的叹息声,清晰地传到了可馨的耳朵里,可馨以为是幽兰回来了,忙擦擦眼泪,抬起了头。
这一下,把她吓得够呛!因为幽兰并没有回来,整个庭院里,除了她种植的凌霄花爬满了整个院墙,还有几处半人高的、修剪成型矮松和黄杨,再就是坐在石凳上的自己,就没有其他了。
可刚刚她明明听见有人叹气,难道是自己出现了幻听?难道院子里有脏东西?
可馨吓得头皮发麻,刚要跳起来,后一秒却又坦然了。真有脏东西,又有啥可怕的?自己也打那里来,连管理那些脏东西的黑白无常大哥,都见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可馨想到这,气哼哼地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地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