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可莹一听,心里忽然有些疼痛起来,恨不得早些嫁进谭府里,好替他分担一些烦忧。可这话又不好说,呆了一会,讪讪道:“你哥因了衙门的事情心情不好,你这个做妹妹的可要多开解开解他。”
“我哪会开解他?”谭小环嚷道,“可莹姐姐你不记得了?小时候我可是尽告他的状的。”
这话说得曹可莹不由笑了起来。说得是呢,小的时候,她这个未来的小姑子尽是帮她,当宇哥哥拿毛毛虫吓得她哇哇大哭的时候,谭小环准去告诉,这挨打受责的事情宇哥哥没一次能逃得掉。
谭小环眉眼弯弯地看着曹可莹终于展露笑颜:“可莹姐姐,你笑的时候可比你老是蹙着眉头的样子好看多了。”显然,这个小妮子是故意用话逗曹可莹开心的。
“可莹姐姐,我哥这人就这样,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面,你也别担心,过两天就好。”谭小环一副老成的样子在开解曹可莹,还说了一些陈年旧事。
说到童年往事,说到曾经站在同一阵线,曹可莹与谭小环的话便多了起来。正聊得起劲的时候,曹夫人的书琴来催,说是夫人那边开饭了。
一行人便停了说笑,朝夫人这边行来,分别落了座。由于曹老爷外出,这席上就只有谭夫人母女、傅清玉,还有谭小姐共四个人。
一入席,曹夫人便伸出手来,亲热地一手拉一个,左边拉着谭小环,右边拉着自家女儿,并让两人靠着自己坐。傅清玉则坐到了曹可莹的侧手边。
傅清玉一坐下,便感到夫人那道探询的目光朝自己扫了过来,抬头,见夫人正看着自己头上的戴着的那支满池分心的金步摇。
她忽然觉得有些尴尬,想想不知道如何解释,伸手就要把金步摇拔下来。
她的手刚一抬起,就被按住,曹可莹含笑向着曹夫人道:“母亲,您看清玉戴这步摇,可好看?”
曹夫人看着傅清玉的目光透着慈爱,点头道:“好看。”回头看女儿一眼,顿时明了女儿的意思。
另一边,谭家小姐正在很认真地对付前面放着的一碟桂花糕,一边吃一边赞叹有声,对于曹夫人这边说的话充耳不闻。
其实,谭家小姐虽然历经变故,不可避免地带了些市井之气,但性子不失率真可爱,兼且妙语连珠,逗得曹夫人笑不拢口,自然,她身上那些小缺点也就被忽略掉了。
丫环们陆续地把菜肴端上来,果然是十分丰盛的一场家宴,这算是给足了谭家小姐面子,曹家也许久没有这么热热闹闹地请人吃饭了。
吃过午饭,丫环们把席撒了,一群人又到外间喝茶聊天。曹夫人有午休的习惯,便先进里屋去了。谭家小姐闻着曹可莹身上散发的幽香,问是什么香,曹可莹自然而然又把傅清玉的拿手技艺推介一番,让傅清玉颇觉尴尬之余,也让谭家小姐惊奇不已,看傅清玉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敬佩,不停地嚷着非要到傅清玉房里看看最顶级的胭脂膏子是怎样淘成的,看看最顶级的香粉香膏是如何制成的。
傅清玉也无所谓,反正好东西是要大家分享的。带了谭小环进房间,一看到桌子上摆着的各式各样、奇致精巧的玉瓶子和玉盒子,谭小环的眼睛便发亮了,不停地问道:“清玉姐姐,这个小瓶子可以给我吗?“那个小瓶子我好喜欢啊……”等她问完,傅清玉停止点头,桌上的瓶瓶罐罐已经少了一大半,腊梅正用怨恨的目光看着谭家小姐。原来谭小环刚刚拿走了一瓶荷花香膏,而那瓶荷花香膏,是她哀求傅清玉专程给她做的。
傅清玉看着好笑,而谭小环浑然未觉,大呼小叫地叫丫头去找一个布袋子,好把她手上捧着的全部装回家去。
终于在一阵阵高音间杂着低音的吆喝声中,还有马车轰隆隆声过后,四周重归平静。
腊梅扶额轻叹:“我怎么越看那个谭家小姐,越像个女土匪呢?”
傅清玉知道因了荷花香膏的事情,心里呕了气,便笑笑拍拍腊梅的肩膀:“放心,回头我给你做上好几瓶,让你用上一个冬天。”
转头去喊玉梅:“玉梅,帮我把桌子,还有画架摆到桃园里去。”
腊梅看看天时,皱眉对傅清玉道:“姑娘,我看这日头快偏西了,你还要画吗?”
想不到谭家小姐竟然在曹府里玩了这么久。
傅清玉深深呼了口气,还是觉得心中郁闷:“我都被人当作商品摆了一整天了,该出去透透气,不然,会闷死的。”
腊梅不由笑了起来,小姐的意图那么明显,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得出来。
傅清玉花了两天时间,给曹大小姐未来的小姑子做一双绣花鞋,款式当然选的是当前京城最流行的款式。看着芍药花样鞋面的绣花鞋,她微微叹了口气,别人家的小姑子,怎么反倒让她去讨好了?
绣花鞋送过去的两天之后,谭家小姐派人来下帖子,说是为答谢曹家,特地请人过去赏花。
谭家这几年做的都是花卉古玩的生意,最近这两年生意做得越发风生水起,家道也殷实起来。富裕的商贾之家最讲究文雅,因此,这谭府的花会是年年都举办的。
当然,这花会不可能单请曹家,但凡与谭家夫人有生意往来的,不论是官宦的女儿,还是商贾之家的女儿,一并在邀请之列。
举办花卉的地方是谭家的花场。一大早的,洒水净地,打扫得干干净净。里边的人,除了几个年迈的花农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