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红与银霜早就吓瘫了,伏倒在地上瑟瑟发抖个不停。
大夫人的板子果然不是盖的,这十几年她就是凭着铁的手腕治家的,与其说傅府上下的人都怕她,倒不如说怕她的板子。
尤其是她专门培养的那群仆妇,一个个高大粗壮,跟个打手似的。那些板子也是实木制成的,几十板子下去,能要人命的。
果然,不一会儿,张小六的声音便由大转小,慢慢没了声音。外面的仆人进来禀道:“张小六昏过去了。”
大夫人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拎桶冷水来,把他泼醒,继续打,直到他招认为止。”
真的有仆妇走了出去,拎了桶冷水过来,泼到了张小六的头上。院子里又响起了沉重的板子声,还有张小六气若游丝的声音:“不要打了,我招了,我全部都说出来。”
里面,月红与银霜已经瘫成一堆烂泥。
张婆子终于满意地点点头,挥了一下手,让仆妇们把浑身鲜血淋淋的张小六拖了进来。
张小六再没有刚才那副威风劲儿,换成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他浑身是血,瘫伏在地上,有气无力道:“夫人,不要再打了,我全说出来。是月红与银霜……她们在管理库房的时候,监守自盗。被我发现了以后,便,便让我也一起加进来,把库房里的一些贵重的东西倒卖到外面去,银子三个人平均分……”
这时,张婆子也带着清点库房的仆妇们回来了。张婆子的脸色也十分不好看,把帐本递给大夫人,指住用笔圈住的几处道:“夫人,您看,这个玉脂瓶,库房里找不到了;这副前朝的字画,也不见了,还有这个……”
账簿上圈了十几页,林林总总竟有几十件之多。
大夫人气得浑身发抖,那些可全部都是她的嫁妆,还有这些年累积下来的值钱的东西啊,没想到竟让这两个知面不知心的贱婢给败光了。这让她这个傅府大夫人的面子往哪里搁?
大夫人狠下心来,再不追究其他什么事情了,简短道:“月红与银霜管理库房,监守自盗,兼之毒害自家主子,罪无可恕,杖毙。张小六参与其中,视为同谋,也杖毙。”
月红与银霜一听,顿时昏了过去。张小六还想求情,但那些仆妇们岂容他再多话?哗啦一声上来好些人,把这三人拖到了外面去了。
暖阁里,幽幽传来五小姐傅清莹气若游丝的声音:“多谢母亲。”
大夫人奔了进去,看着小女儿苍白的脸色,心痛道:“莹儿,都是母亲不好,本来以为对那个春燕好一些,也好让你姐姐在北承侯府的地位稳固一些,没想到,反倒害了你了。都是那两个丫头作的孽啊,好好的一个个孩子居然就,就没了…… ”
床上躺着的五小姐傅清莹,不仅脸白如纸,就连嘴唇都是白的,她摇摇头道:“不怨母亲,是女儿福薄……”她努力抬起头来,看着大夫人道,“母亲,既然孩子没了,这门亲事……母亲替我退了吧。”
“莹儿。”傅大夫人心疼地看着女儿。孩子没了,钱府会更加不满意这门亲事,与其在钱府受辱,倒不如不嫁过去,在自己府里终老也是好的,至少不用受那份罪。
“乖女儿,你什么也不要多想,好好养着,母亲答应你便是了。”大夫人眼中含了泪,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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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消息,今天一大早,傅大
夫人就让人把钱老太太请了过来,五小姐与钱府的亲事,取消了。”一大早的,冬蕊蹦蹦跳跳地跳进院子里,冲到里屋,看着正在制作香脂膏子的傅清玉兴奋道。
“瞧你那高兴劲儿。”冬梅一把拉过冬蕊,“现在整个傅府愁云惨淡的,就你这副开心样儿,等会让大夫人房里的人看到了,传到大夫人与五小姐的耳朵里,又该拿咱们牡丹阁开刀了。”
“哎呀,这么高兴的事情,说一说总可以吧。”冬蕊乐呵呵地看向傅清玉,“这桩婚事本来是大夫人特意安排给咱们小姐的,没想到阴差阳错,转到了五小姐那里,再后来,居然取消了。看来,世事真是变幻无常啊。”
傅清玉一边手中活儿不停,一边也笑着说道:“是啊,我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有想到事情兜兜转转,竟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不过……”她顿了一下道,“大夫人那里,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大夫人受了如此重创,想必有段日子恢得不过来。”冬梅一边帮着傅清玉整理玉瓶子,一边接口道,“只要大夫人不再盯着我们这一边,我们就可以大大松一口气。小姐眼见明年就及笄了,如果能趁着大夫人元气大伤的时候,让二公子及早替小姐物色一个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的话,也算是了了五姨娘的一番心愿了。”
“冬梅的一番心思,可全都是为小姐打算的。”这一次,冬蕊不开玩笑了,她认真地看着傅清玉道,“小姐也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替自己打算一番。如果有什么好的人选,让二公子跟老爷说去。这段时日大夫人出了这么些岔子,让老爷的面子上过不去,想必老爷也是十分恼火的。这些事情上,就目前而言,应该不会再让大夫人拿主意了。这个机会难得,小姐可要好好珍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