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亮丽新颖的展中校车正巧由破败的公寓前驶过,格格不入地穿梭在这条破街老 巷中。
他微笑著。
云与泥的不同呵,永永远远不会有交集;世人的价值观、他的看法,都是一样的。
李秋雉笑著道∶
“全中部最招摇的学校,连车子也嚣张得很。”
“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产物。”
“他们是贵族,我们是垃圾。”她冷笑地说出世人的想法。
低沉地逸出笑声,他又燃起一根烟,也递给了她一根,然后才讥讽道∶
“可不是吗?”
新学期的开始,对展锋高中而言,向来不曾有过冷场的一刻。热热闹问的各种选 项抬了出来,又有运动会、园游会要接连著登场,别说学生会长兼班联会长陆湛必然忙 得不可开交,整个学生会也没有喘息的一刻。
也只有在这当口令陆湛无法全心全力地护花,每天能和叶蔚湘一同上学,却不见得 可以一道回家。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上下学都由校车接送,他向来是放心的。
错过了第一班次的校车,第二班开车时间是五点十分。叶蔚湘看著身下被夕阳拖得 长长的影子,昼长的夏季依然在九月延伸著讯息,秋意一向迟来,所以眼前的夕阳大抵 说得有些早。
四点五十分,校园内因活动而热闹喧哗,没有放学时应有的冷清,有人在操场踢足 球,有人在钉制看板、绘画海报,而新一批候车的学子,也聚集在凉亭内闲谈,清一色 贵族高中的气势,个个红男绿女有著粉雕玉琢的好相貌。
这是她生存的一方世界,却又如此格格不入。多年来习惯性地被守护,她连什么叫 知心密友都没能体会,在同性之间只是纯粹的同学关系,更甭说异性了,方圆数十尺, 没异性有越雷池的机会。
礼貌性地与一些女同学微笑点头做无声的招呼后,她走到校门口,凝望延伸不见彼 端的木棉道,又宽、又长、又直。由市中心驱车而来,有富盛名的贵族展中、有恶名昭 彰的私立风神高中,以及另一所省立高职,在上下课的时段可说是人潮汹涌如泉瀑,只 有此时的空档,才见一丝萧瑟的清幽。
她忍不住又跨出了好几步,伸手触碰著一棵高大的木棉树,看著上头枝叶间阳光闪 烁,一棵走过一棵,著迷地追随星光也似的晶亮。
微微漾著粉红唇,露出单纯的笑意;要是陆湛知道了,必然会训她无聊吧,居然会 为这种理所当然的景色而欣喜?
不知碰触了多少株,她的脚步渐快,甩掉父母教授的淑女教规,暂忘陆湛的三令五申,小跑步地追逐过一棵又一棵挺拔的木棉树,细嫩的小手每跑过一棵就用力拍了一 下;她的手在发疼,心在发热,而脸——因恣意而展颜。
终与体力耗尽,蹲在地上喘气,才知道自己跑到第二个交叉路口,距校莫约有三百 公尺的地方,往右边转过去,则会通向恶名昭彰的风神高中。
即使两校距离如此近,多年来却是有默契地井水不犯河水,偶尔听同学聚在一起高 谈阔论,总会提起风神高中的打斗事迹;据说一年前毕业的天才学姐罗蝶起的男友,正 是风神的地下教父。
种种被神化的传闻,造成大家注意的话题不绝,一如他们展中亦是别人口中的话题 那般。
再走莫约五十公尺,就是公车站牌了,她没有多想地决定搭公车回家。虽然向来搭 校车,但也有几次不得不搭公车的例外,而且常是陆湛所决定的;身为万人瞩目的学生 会长兼全能王子,他受青睬的程度可不只限与展中而已,自是不乏被女同学追踪纠缠的 例子出现,倘若到了不胜其扰的地步,他们就会改搭公车来避开,因为陆湛绝不允许在 他与她相处的时间中,有第三者打扰。
才刚走到站牌边,公车已缓缓地驶了过来。由与前一站是风神高中门口,可以料见 车上大多是风神高中的学生。她其实是有些害怕的,但仍然招手让公车停下来,毅然地 上车去。
幸好这个时段没有多少学生,而且号称全中部最恶名昭彰的高中,毕竟也不全是凶 神恶煞,她坐在司机后头的空位子,没花心神打量车上的成员,一贯的恬然娴静,却不 代表人家也回以相同的漠然无视。 “咦!这妞儿漂亮!”公车最后一排座位上有名男生吹了声口哨。 “展中的校服够炫!”头发上染了四种颜色的少女不屑地回著,双手忙著打理头发。 一个男生由前头走来后面报告著∶
“那个是叶蔚湘啦!那个天才学生陆湛的马子啦!”
陆湛?!如雷灌耳的大名,成功地引来男男女女的注目,尤其女生们更是双眼发出 星光。 “哦!那就是说,她正是展锋的校花了?”
“不对啦!展锋的校花是王雯琳啦!”一名男生不容许自己包打听的大名被污辱。 “白痴蛋!要不是陆湛做了手脚,你以为王雯琳能当校花呀?你自己去比较看看, 人家叶蔚湘好看多了。”
众人一致点头。
一名女生又说了∶
“一直听说陆湛对他的马子保护得要死,没有一个男的能接近她半公尺以内,不知 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言语中充满了羡慕,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有机会成为又帅、又聪 明的王子的女人,并且深受爱恋保护,那可是身为女人一生的大美梦哩! “我们去打一声招呼怎样?”麻脸男子提议。 “你想死吗?惹人家贵族学校的学生,人家才不会理你。”一名女生泼冷水。
没有人会或忘那位陆湛天才恰巧也得到过全中部高中男子组跆拳道第一名的殊荣, 如果陆湛爱叶蔚湘更甚与自己生命的传闻属实,那他们最好识时务一点,免得因一时好 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