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就直说了。”
他继续说道,“莲花山的封地原本被官府分配给了禅音寺,不过现在玄冥活佛和海岳禅师死了,此事作罢。”
“另外还有一座青云山,可以赐给灵枢观当分院。”说到这里他看向陆羽,想从他的眼里看出激动、贪婪。
但是他又失望了。
那双眼眸依旧平静如水。
陈景略不由咬牙说道:“陆道长,陈某斗胆说一句。当今皇上言公侯不可慕道,导致佛门日盛,道门日衰。”
“长期以往,灵枢观乃至整个道门势必难以生存。但佛门糜乱,尊享香火,聚百姓钱财,而于国家无益。”
“若不加管制,我大明朝根基必受摧残。我父陈修,字伯昂,济南府知府,虽被贬至此,也不愿坐视国难。”
“眼下黄河水患,百姓流离失所,心无所依,就是我们的机会。”
“所以陈某前来,是想与灵枢观结盟,扬道抑佛,为万千百姓重筑精神信仰,为我大明王朝谋万世基业!”
他言辞恳恳,随即躬身一礼。
大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他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也够诚挚,接下来就是等陆羽的答复了。
“陈公子可曾对贫道产生过敌意?”
陆羽没有理会前面说的所有内容,而是突然一问。这一问立即令陈景略一惊,寒毛收紧,冷汗禁不住沁出。
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小道士看似年轻,但是绝对不好糊弄。
“没,陈某从未有过敌意!”
他撒谎道。
陆羽静静看着他,眼里看不到他的模样,却看得见一只狗獾一样的动物,全身笼罩着黑气,气息里有红光。
“陈公子,贫道不通人事,只知钓鱼和修道两件事。”他突然岔开话题,“恕贫道多嘴,你身上有血光之灾。”
陈景略一愣,不明白他说的意思。他张嘴想问,却见陆羽摆摆手。
“你说的事,与我师父再谈吧。”
陈景略闻言止住。
陆羽的目光则落到罗文素身上,微微颔首道:“罗兄,又见面了。”
罗文素心神一颤,躬身道:“在道长面前,罗某不敢受敬称。您唤我小罗或文素即可。道长,敢问内子……”
他态度恭谨,仍有惦记之人。
“你既然问贫道。”
陆羽十分平静地回道,“那贫道也问你一句。贫道曾问过你,如果她被救了以后生不如死,你还会救她吗?”
“当时你说会,你只顾当下。”
“那我现在再问你。”
“你后悔吗?”